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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战斗之意,终焉·往事的少年
    “啧,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失血太多了,必须赶快止住……”微生朔咬牙捂着伤口走到一个无人的暗巷,终于支撑不住,无力地靠在墙上。
    此时,一名黑袍男子突然出现,恭敬地单膝跪地道:
    “属下若鸢,参见少主。”
    (说实话我觉得这一段蛮狗血的……捂脸)
    微生朔连抬眼看他的兴致都没有,用与清秀脸庞不相符的冰冷、坚硬的语气说道:“你就是今天负责监视我的人吗?告诉那个人,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说完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冷笑般问了一句:
    “你刚刚看的,可还过瘾?”
    若鸢脸色微变,赶紧道:“抱歉,属下只是……”
    “在执行命令对吧?‘无论什么时候,只许观望,不许出手救助’。”微生朔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不……”若鸢似乎还想解释几句。
    “别说了,我对于你的陈述没有兴趣,我清楚自己所要承担的命运,所以……”微生朔话说到一半,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口殷红的血,苍白的脸色在冰冷的雪夜中越来越不可见。
    若鸢大骇,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命令了,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微生朔,一只手运转起魂力为他疗伤,但他越是运转魂力,脸色也越难看起来,他输入微生朔体内的魂力一进入体内,立马就石沉大海般被吞没了,无论多少魂力进去都是如此。
    太奇怪了,对于一个还没有魂力的孩子来说,这些魂力足够起到治愈伤口的作用,但微生朔似乎注定是个例外,他的体质……似乎能吞噬魂力。
    而且,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微生朔的体内有许多数不清的暗伤,有些已经痊愈,而有些还是新伤。
    天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喂。”微生朔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他睁开血色的眼瞳,用略带轻佻的语气说道,“怎么?这个时候又不顾命令了?”
    他叹了一口气,用手按住了若鸢的手腕,道:“没必要的,这些伤……会自己痊愈的。”
    微生朔白玉般的手掌微凉,透着淡淡的沁骨寒气,却缺乏正常孩子该有的温暖。
    若鸢心下一惊,收回了魂力,他突然开口问道:
    “你……不想逃离这样的生活吗?”也许我可以帮忙也说不定啊。
    不过他问完之后,马上又自己否决了这个可笑的想法。是啊,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他要知道,就凭他一个小人物,还不及炎照会阴影的百分之一。
    “逃?别开玩笑了……”微生朔突然眨了眨眼,第一次在若鸢面前展露了微笑。若鸢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微笑,在冰冷的雪夜里,这抹微笑像是茫茫的素白中一点触人心扉的嫣红,一下子盖过了整片的纯白,夺去人所有的视线。若鸢本以为,在这样黑暗环境下成长的微生朔,性格应该会变得怪异和孤僻,就像这片区域里的人那样冷酷而无情,但想不到,在坚硬的磐石下,最终盛开的,竟然是血色妖艳的花。
    “我要将这个命运粉碎。”
    “只是……还需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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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过去,你终于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乃至粉碎了吗,少主?
    “锃——”一道清肃的剑鸣嗡响,乌黑的剑身上雪亮的剑光闪耀,长剑划过天空,驱散了阴霾,最终在剑刃上留下了殷红。(额,意思就是剑刺到微生朔了)
    长剑,黑牙出。
    萧黎翙胜。“yoooo萧黎翙你太棒了!”冉染最先反应过来,她雀跃着跳起再落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呆毛也精神十足地上下晃动着,仿佛缠绕着欢乐的音符。
    场上持续了一阵子的死寂瞬间被打破,黑袍人们窃窃私语地交换着彼此的震惊之情,低语声彼此交缠着,像是无数条毒蛇在嘶嘶作响。
    “还不错嘛,这才像我带出来的小弟,所以说别给我丢脸了啊。”卞雪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喜悦之情,眉梢柔和,像是春天刚舒展出来的柳条。
    拂茫和若鸢哥俩互相看了看,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萧黎翙则呆愣在原地,我赢了?是啊,我以自己的力量问心无愧地赢了,而且对手是那么的强大……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可以平安无事地离开了。
    正是这份力量让我能够在最后一刻握紧手中的剑柄,捍卫和守护了自己所珍视的事物。
    千万种喜悦涌上心头,带着梦一样不可思议的感觉,狠狠冲击着萧黎翙的大脑,一时间,有些晕乎乎地找不着北。
    “喂,醒醒。”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黎翙吓了一跳,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只见面前的微生朔正以一种带(看)有(着)笑(白)意(痴)的眼神打量着他,仿佛一只大灰狼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富含丰富蛋白质的小白兔,萧小白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后退了两步,拉开一段安全警戒距离,脱口而出:
    “呃微生朔少主你冷静一下,小弟刚刚只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你也不要太在意,不,我是说输赢什么的其实真的不重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哈哈哈哈……”
    介于萧黎翙的反应实在太怂,微生朔忍不住在心里扶额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收敛了瞳中的笑意,挑了挑眉,道:“你是这么多年第一个赢我的,可是你似乎一点成就感没有啊。”
    萧黎翙犹豫了一下,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用一种挺没劲的口吻说出:“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衰人啊,一直输惯了,突然赢了这么大一场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其实本来我也不是很在意输赢的,但偏偏这次跟我和同伴的安危挂上钩,不得已才豁出全力拼一拼的。我就是我,插上鸡毛掸子也装不了大尾巴狼。”
    不在意输赢吗……微生朔眼瞳深处的血色尘埃沉凝了一下,继而淡淡散去。他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声调说道:“不管怎么说,祝贺你,萧黎翙,你赢了。
    离开这里。再见,不过你最好祈祷再也不见。但愿你那天真的想法能维持得久一点。”
    微生朔的唇角突然上扬,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浅笑,笑容轻得不带一缕尘埃,连风的喧嚣也平静下来,不似人间。萧黎翙楞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可以如此风轻云淡地带过这次失败。他挥了挥手示意告别,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既然决定好了这一切,那么就要头也不回地去做到。不过,马上就可以亲手结束了。
    “等等!”萧黎翙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过来。
    “我想我明白了什么——谢谢你,微生朔。”“你是在挑战我么?很久没人这么做过了。”微生朔勾起了唇角,笑容愉悦。
    有趣、太有趣了。
    咚、咚咚,心脏舒张,血液涌动,最精密的律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起伏。
    不相信的话,要来验证一下吗?在我的心脏之处。
    答案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心中的小怪物是么?它好像已经苏醒了呀。
    “你的邀请我接受了。不要让我觉得无趣啊,萧黎翙。”微生朔嘴角的弧度上扬,微微眯起一对血色妖瞳,意味深长地又说道,“不过,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来解决呢。”“啥?还能有什么麻烦?“萧黎翙没有反应过来。
    微生朔呵了一声:“我是说……趴下!!”他突然猝不及防地抽出右腿踹倒了萧黎翙,同时自己跳开,武魂·血域妖王附体,下一秒,他黑色长袍的衣襟被呼啸而及的疾风刮开并且因为风速太快而被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赤色的发丝在风中像是散开的血色花瓣,一柄巨大的半月形镰刀幻影从两人之间的空隙中擦过,径直砍在两人身后的砖石地面上,轰的一声响中,劈开了一道足有两米深的恐怖鸿沟,一时间尘土飞扬,天色剧变。
    “我靠,太刺激了点,这什么情况?黑.道仇杀吗?”萧黎翙趴在地上抱着脑袋,森森地露出一张被吓得惨白的脸。开玩笑,刚才要不是微生朔反应快,他萧黎翙现在就是一半一半的了。
    微生朔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把目光看向前方,唇边的笑意中那份厌恶越发清晰起来,只听他缓缓吐出一个人名:“云渺。”
    “咦?好耳熟的名字,这不是之前那个带队的大叔吗?”萧黎翙不明所以。
    他的话立刻有了反应,只见刚刚已经分散开的黑袍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聚拢到一起,缓缓向他们靠近。闻言,一群黑袍人顿时让开了一条道,那名叫做云渺的被簇拥着的灰色板寸头男子疾步而出,他向微生朔还算恭敬地行了个礼之后抬起了头,面部五官紧绷,表情并不好看。他撕开外面罩着的长袍后露出一身紧致的黑色战斗着装,胸前用银色的线条龙飞凤舞地勾勒出一股狰狞的骷髅头十字标志。
    “喂喂,这哥们是来干嘛的?看他的表情好像我们刚刚偷了他鸡蛋一样(看过龙族的能理解这个笑话吗)。他不是你的下属吗?”
    微生朔还算淡定地摊了摊手:”本来是,可是刚刚我已经背叛了家族,所以现在不是了。这么说吧,他是来削我们的(削苹果吗……)。“
    “什么?!!啥时候的事儿我咋都不知道?!”萧黎翙被这信息量不小的话惊呆了。炎照会少主背叛了炎照会?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微生朔继续一脸轻松又无辜的表情,唇边带着戏谑的笑意,似乎根本不当回事儿,好像他刚刚只是吃了个饭那么平常:“按照‘规则’,炎照会成员不得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加入到别的组织,否则视为背叛。我刚刚擅自同意加入史莱克学院就违反了规则。你看见云渺身上的图徽了吗?那是炎照会中最秘密的核心执法机构,‘撒旦,’直接听命于家主,擅用各种隐藏身份分布在家族内部和天斗城的各个角落,负责清洗叛徒和一些严重违规的人。手段凶残无所不能,是能把哇哇大哭的小孩吓到尿裤的恶魔。他有权命令家族其他成员配合他的行动,现在他是这里权限最高的人,不过之前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个隐藏身份。总之一句话,我们现在惨咯~”
    “坑爹啊!!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光明正大拉人了刚刚才死里逃生现在又要挂了这是个什么节奏!!”
    “拜托,我都说了这是机密,我能随便告诉你吗。而且你其实在哪里说都一样,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微生朔还有闲心跟萧黎翙扯淡。
    “而且,真的是惨了吗?”他再次轻轻勾起唇角,笑容越来越深邃,血色的红瞳犹如惊涛骇浪的大海,映衬着暗色的天幕,仿佛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景象。乌云压境,血色的浪涛翻滚着,即将有什么浮出海面。而这片深不可测的海,正酝酿着掀起灭世的怒澜。云渺大手一挥,做出向前抓的手势,狂风怒岚般的气浪瞬间扑面而来,萧黎翙险些一个不稳被掀飞,虽然知道那到致命的气流并不是朝自己而来,但人的本能反应还是让他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头部,但他能做到的反应也仅限于此了。
    完了,冉染会死的。
    这个绝望的念头在萧黎翙的脑海中快速闪过,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爱笑爱跳的小姑娘了。事情几乎已成定局。
    闪瞬间,萧黎翙的眼角瞥到一缕红色的发丝散开。迎着猛烈的风暴,世界似乎被设定了慢镜头,只见微生朔缓缓张开了双臂,黑色的长袍衣摆飞舞,像是张开双翅遨游世间的黑鸟,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轰——!!”下一秒,巨大的轰鸣声使萧黎翙回到了正常的时间维度,他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所以说珍爱生命,远离噪音啊啊。
    仿佛一道无形的巨斧迎空劈开了气浪,被劈散开的气流杂乱无章地四散而去,再次抬头时看到的是漫天的金红色火烧云,瑰丽而又壮观,空中盘踞的云层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以下,被晕染成赤色的天幕被云的轨迹分割成碎片,像是即将要崩塌,天神降下怒火,毁灭人间。
    巨大的威压在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响起了阵阵轰鸣,黑袍人们战栗着跪下,低下头颅。卞雪站在一旁,神色也流露出些许不适,死里逃生的冉染跌坐在地,脸上的神色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萧黎翙倒是没什么大碍,连忙冲过去将冉染扶起,但后者像是失去魂魄一般,无论萧黎翙如何呼唤都无动于衷,她的视线中只剩下了那个唯一的焦点。
    年轻的妖王站在威压的中心,冷冷地看着面前跪倒血色弥漫的烟雾为他披上华丽的长摆,他的瞳中倒映出那片燃烧的海,森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我许诺过,他们赢了,便会让他们安全离开,云渺,你是想要挑战我的威信吗?”他启唇,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直接穿透灵魂响起,浮上燃烧之海。
    王者之诺,撼天下。
    这是微生朔,对自己新的同伴,许下的诺言。
    “属下方才逾越了,请恕罪。”云渺的神情竟出现了一丝慌乱,方才的坚定出现了裂痕,他咬牙跪倒在地。是的,他刚才的确犯了错,家主的命令不可违背,但面前的这位少年王者,他的威严也同样不容侵犯。王者的怒火,他无以承担。他一跪下,周围的黑袍人们也纷纷伏倒在地,一时间,场上站立着的,也只有微生朔、萧黎翙、卞雪了。
    一名魂师能所取得的成就,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先天武魂品质的高低,顶级武魂的拥有者,天生就拥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就像是一座金字塔,越往上走,武魂就越珍稀,而只有为数不多的武魂,能够屹立在金字塔的顶端,而到了顶端的层次,才会发现武魂的世界有多么深不可测。通常人们都知道,同属性、类别的武魂在对决中,武魂品质越高的,所占的优势就越大,而到了顶端,这种优势就会被无限放大,变为巨山一样倾倒在下层武魂身上,其被称为武魂的“天赋技能”,它不一定是个具体化的东西,也可能是某种异于常人的特质,又或者是精神层面上的体现。
    血域妖王的天赋技能,名为王之威,无能够视等级差向一个或多个目标施放威压,目标所受到的冲击程度依自身的武魂品质高低而定,同样的,这项技能也可以抵御来自高等级魂师的威压,威压通常是魂师一种震慑他人或者辅助攻击的手段,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对手的心智,让自己在心理上占据优势。而到了封号斗罗级别,威压甚至可以成为魂技之外的一种攻击手段。也算是云渺倒霉,要不是他顺手就用威压向冉染发起攻击,而不是用魂技进行攻击,微生朔也无法化解。
    “卧槽,太给力了!什么渣渣云渺,直接给跪了好吗!”萧黎翙双眼放光。
    “咳……”微生朔轻咳一声,“不要高兴的太早,有铁铸的‘规则’在,云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炎照会家主直接掌控的隐秘力量,有那么好打发吗?”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逼音成线,对萧黎翙轻声说道:“而且,托你们这群猪队友的福,我已经没有魂力剩下了。==”天斗城第十八区,沃尔夫(←乱编的名字hh),“不法地带”。
    这里是天斗城最鱼龙混杂的一片地带,形形色色的人在这个散发着黑暗与血腥气息的地区来往,路人甲(……)、走私贩、地下商人、逃犯、流浪者、雇佣兵、黑道皆出没于此,无数不能见光的东西在这里滋生,每分钟都有流血斗殴事件发生,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人都是魂师。
    因为聚集人群的特殊性,这里也产生了一个庞大的地下黑市,许多价值连城的珍奇异宝、帝国禁止交易的危险品,甚至是一些被偷窃的物品,在这里都能找到。一些碍于身份不能在帝国眼皮下交易违禁品的权贵之人也热衷于在这里挥掷千金,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快乐。
    这个看似混乱的区域,近乎独立于天斗帝国管辖之外,但,它是有自己的管理者的,这个管理者通常隐藏于幕后,拥有绝对的权威和血腥的手腕,他们制定了绝对不能违背的“规则”,必要时出面清洗违规者。在这里你可以用暴力或是权力夺取你想要的东西,你可以不用付出代价地杀人,但是,你绝对不能违反“规则”。所有的人心里都深谙这一点,因为,被他们尊称为“本家”的管理者是他们是整个天斗最大的头号黑道集团,黑暗中的掌权者——炎照会。
    “嗬”有人低低地抽了口气,惨白色的阳光下,银色的刀具表面反射着冷金属的光泽,一滴鲜红的血珠顺着锋利的刀刃缓缓滚落,沥青的路面上有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渍,被人无数次踩踏过之后深深地沉淀进了路面,即使最纯净的雨水也冲刷不去它们的痕迹,仿佛也在述说着这里的罪恶。
    那人一只手随意地插着口袋,另一只手则灵活地转动着刀刃,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尖染上了一点猩红。这把短刀的刀柄上铭刻了数道封印着魂力的符印,刀口处有一个特制的放血槽,一刀砍伤虽然不会立即致死,但却能在人身上留下很深的切口,最终会失血过多而死。只有最有自信的刀手才敢使用这种凶器,一招一式之间靠的是极精准技巧的掌握,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一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这把刀,一边不疾不徐地踏着步子,毫不留情地踏过路面上横躺的众多尸体。
    他突然低低地冷哼了一声,不知是在嘲讽这些刀下的死者,还是在嘲讽自己。
    他的脚步声一步步远去,残壁上乌鸦久久地盘旋嘶鸣,宛若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