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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爱他,恨不得把他藏起来,只留给他一个人看。
    可今天,今天这个大庭广众之下言辞轻浮,将房中事说给众人听的人,真的是越风吗?
    他不是越风。
    他不可能是越风。
    裕笙将手中弓箭拉满,一道金红流光飞速闪过,狠狠冲向对面人的心口一一“玉筠,别!”衡远的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想要阻拦,但一切都晚了。
    什么都晚了。
    噗嗤一声。
    他没躲。
    裕笙松了口气。
    没有躲开,果然,果然不是越风。
    但下一刻,裕笙就愣在了原地。
    那一双眼没有眼泪也没有悲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淡金色的双瞳像是平静的一盏湖,倒映他错愕的影子。
    唇角勾起一丝笑容,那弧度即便是梦里也描摹了不止是千万遍,他不会认错、不可能认错一一耳边一切声音远去,隐约是嘶吼的声音,号角的声音,锣鼓的声音,钢铁铿锵的声音织成一片,马蹄声阵阵,有什么人敲着一口钟,像是一首丧歌。
    越风阖上双眼,倒在他面前。
    那淡金色的湖面再也没有任何波澜。
    “玉筠,别愣着!”衡远红着眼睛拉着他退出战场的边缘,然后转身投入战场。
    裕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手脚一阵阵的发麻。
    “越、风。”
    终于。
    终于人潮归于平静,然后再度沸腾起来。
    “玉筠神君!”
    “玉筠神君杀了那个魔种!”
    “玉筠神君杀了他!”
    “这次天帝封赏,功劳一定少不了玉筠神君的!”
    “是啊,我们之前还说玉筠神君和那魔种有私情,看来是真的,不过玉筠神君今日大义灭亲,此等壮举狗屁的壮举!
    裕笙猛然朝着前方冲了过去,有什么人围过来被他推幵,什么人试图拉着他,被他一把甩开。
    脚下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尸体,一个踉跄绊倒在地,又不知道是谁的长剑,剑刃没入他的掌心。
    不要,不要......不要他死!
    裕笙的眼前赫然已经被一片泪水模糊,却还是咬着牙,跌跌撞撞朝着越风的方向跑了过去。
    最后摸到的,只有越风冰冷的尸体。
    他知道了。
    越风为何堕魔,他生来就是魔种之体,一己之力抗衡天道之力洗去一身魔气,飞升天界。
    但天界依旧不容,生生将他逼到了自堕魔界的地步。
    可只要魔种在世,一切都不会休止。
    天界接下来的矛头,就是和魔种交往甚密的玉筠神君。
    魔种一日不死,天帝的怀疑永无止休。
    “越风......”裕笙颤抖着手,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到越风的脸上。
    发上一枚相思殷红,是当初越风离开天界的前夕,他亲手给他簪上。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本是最相思,何沦躬亲诛。
    “我愿意的,越风,我愿意的......”只要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走。
    我一定会说愿意。
    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
    为什么你自己揽下一切甚至要用你的命来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一一如果没有你,这神君做了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你,我追求长生无极,追求飞升天界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越风,如果我们还有以后。
    我来守着你。
    那一天,天界大战魔族。
    玉筠神君亲手诛杀魔种越风。
    玉筠神君,自裁于天界最后一道防线,天河战场。
    所有人。
    所有人都亲眼目睹着,玉筠神君颤抖着手,用那枚红豆簪子,刺入自己心口。
    天界录所载,天道三万七千四百一十年,玉筠神君与魔君越风于天河战场大战三天三夜,以命相搏,最终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衡远神君辅佐有功,封赏神石亿万,封地万亩。
    玉筠神君追封战神之名。
    魔种越风与玉筠神君元魂不散,落凡转世。
    特派衡远神君追击魔种转世,十世不休。
    “裕笙!裕笙你要干什么,给我滚下来!”
    松间照在地上扯着嗓子拼了命的喊,脖颈上暴起好几根青筋,脸色因为缺氧都有些涨红。
    裕笙浮于半空当中,双瞳染红,衣角翻飞,一言不发。
    “这他妈的!”松间照急的在地面上跳脚:“好好的人怎么他妈的说入魔就入魔了!”
    “我怎么知道啊!”花闻道气的鬼叫:“隋奕这回玩脱了,完蛋了!”
    叶无情没说话,握着手里的无情剑,嘴唇紧抿着。
    萧磬站在几个人对面,眼神凶狠,一副谁敢过来就弄死谁的架势。
    虽然说这个小比崽子平时那么点修为没什么威慑力,但这时候他们几个谁他妈能惹得起?
    浑身噌蹭往外冒金光,叶无情一个以战斗能力著称的剑修看了都头疼。
    松间照那边喊裕笙,花闻道这边还得管萧磬。
    “萧磬你赶紧的给我滚回来!现在带你师尊回千山宗屁事没有,等会玄天宗那帮狗东西发现了,你师尊—个好也落不了!”
    萧磬紧抿的唇终于松动了,但态度却丝毫没有:“我不信。”
    他怎么可能信,兰无期站在对面虽然没说话,但是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就足以让萧磬满是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