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笙学着隋奕平时和外宗人虚与委蛇的样子,朝着对方拱了拱手:“劳烦兄台告知。”
那人一挺胸:“隔着不到二百里就是仙人住的地方,千山宗听说过没有?”
裕笙点头:“那是自然。”
对方嘿嘿一笑,道:“我看你们几个途径是假,求仙问道是真吧?告诉你们,想要进山得先交过路费,求仙问道哪是那么容易的?”
符悦当时就想上前,被裕笙不动声色地拦了下来:“敢问兄台,这是哪来的规矩?”
“这是千山宗的仙人委任的,想进千山宗过了我们这个关口就是十万大山,要找人哪那么容易,所以就是我们山宝镇来办这件事。”
“不知哪位仙人委任?”
“你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对方肉眼可见的不耐烦起来:“少说这么多废话,有钱就进山,没有钱就滚蛋!”
裕笙皱了皱眉,此行为了方便他们本来就是绕了一圈进镇的,没想到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冒领千山宗之名在山下拦路打劫,是打一顿好呢还是打两顿?
裕笙下意识地和萧磬对视了一眼,清晰地看见对方眼里三个大字。
打三顿。
“哎呦呦,哪来这么俊俏的三位小哥和一位公子啊?”一道娇媚的女音突然传了过来,几个人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刚才拦路的那人也赶紧跑过去了。
“陈姑娘,陈姑娘!”那人见状带上一脸谄媚的笑容:“陈姑娘,这是几个想要去千山宗求仙问道的,您看看——”“谢大来!”陈姑娘一巴掌抽了过去:“你又在这拦路打劫!不是告诉你不许在这边抢钱,不许在这边抢钱吗?屡教不改,是不是找死?”
谢大来捂着自己被一巴掌抽的红肿的面颊:“不是,大姐,不是你……”
“谁是你大姐。”陈姑娘又是一脚给人踹飞了,扭头看向裕笙,上挑的眼尾弯弯语气轻佻:“这位公子,从哪来的呀~”裕笙回以温和的笑容:“从顶云镇来的。”
四个弟子不约而同地在脸上写着你继续编。
“哎呦公子,那我们可投缘了,难怪听着你口音这么熟悉呢。”陈姑娘说着,一只手居然过来搭裕笙的肩膀,皓白的手臂露出一小截来:“巧了不是,我也是顶云镇来的。”
符悦没想到有人比师尊更能编。
萧磬不知道为什么,想把对方手砍下来。
陈姑娘顶着萧磬的目光像是无所察觉似的,依旧笑嘻嘻地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裕笙身上:“我在山宝镇开了一家酒肆糊口,既然和公子这么有缘,同我去店里饮酒一叙,以慰乡情,如何啊?”
萧磬紧抿着嘴,一张小脸黑的比锅底还难看。
这是哪里来的轻浮女子,居然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和男人勾三搭四?
真是不知检点,臭不要脸!
师尊这样清风霁月的一号人物,也是说她能勾搭就能勾搭的?
师尊不给她胳膊剁下来!
紧接着萧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个风光霁月金玉其质德才兼备高风亮节两袖清风芒寒色正冰洁玉清的师尊跟人家走了。
——甚至还回头给他使眼色:看什么啊,快跟上啊!
萧磬:耍猴的竟是我自己。
……
一直到了酒肆里,坐在凳子上,萧磬都还黑着个脸。
符悦蹙起眉毛:“师……师父,她这桌板都落灰啦。”
华晋:“师父,她这凳子底下还有蜘蛛网呢。”
常远:“师父,她这牌匾都烂了。”
萧磬:“师父,不然咱们还是走吧。”
裕笙冷冷撇过去一眼,四个徒弟瞬间闭上嘴。
“公子,和极为小哥还有姑娘聊什么呢?”
陈瑞掀开后厨的帘子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碟子酱牛肉,另一只手拎着酒壶。
裕笙瞬间就变换了一副笑脸:“没什么。”
陈瑞上挑的眼角依旧勾的弯弯,斜倚着身子给裕笙倒酒。
裕笙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
萧磬竟然觉得今天裕笙的笑容无比刺眼。
这山下的女人,哪值得师尊露出那么多笑容了?
“公子,你我即是同乡便是有缘,这杯酒我先干了。”陈瑞说着,手里端着小巧的酒杯往嘴里一送,一仰头把酒水咽了个干净,末了还给裕笙示意。
裕笙点点头,甚至连酒杯都没端起来。
陈瑞倒也不介意,一边和裕笙搭话一边灌自己酒。
看的旁边的几个弟子坐立难安。
“不是,我说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出去……”常远一脸的尴尬。
华晋接道:“我也觉得……”
符悦嘀嘀咕咕:“师尊好不容易遇到心仪的女子,我也觉得我们该——”“坐在这看着。”萧磬黑着脸,一把把华晋摁在凳子上,甚至还伸手勾住了华晋的肩膀,咬牙切齿:“兄弟,出去干什么?师尊可嘱咐了,我们必须把师尊给跟、紧、了、”真他妈没眼力见!
华晋在心中暗骂,奈何萧磬的一条胳膊牢牢给他锁住了,力气大的像是钳子。
这小子才他妈上了几天的授业堂,怎么进步这么快?!
华晋和萧磬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黑。
符悦对着常远尴尬的笑了笑:“哈哈,师弟想必是担心师父道心动摇。”
常远还以一句哈哈,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