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拉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胡乱钻了一阵后,在一个黑乎乎的小巷口骤然停下,强哥一把搂起已经吓傻了的阿丽迅速钻出车门,一头钻进小巷。阿水开着车继续往前跑。
强哥拉着阿丽在小巷里跑了一阵,忽然见旁边有一道矮墙,墙不太高,有道小门,门是关着的。强哥松开阿丽,叫她就在外面等着,他就在原地双脚一蹬,飞身纵起,双手抓住墙沿一用力,整个身子就已撑了上去。
强哥跳进院里,见门上挂着把不大不小的弹子锁,就将左手食指塞至锁把中间,右手握住锁身用力一拉一拧,锁就被拉开了。
阿丽早已吓傻,强哥叫她别动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不动,强哥打开门,才一把将她拉进去。强哥把门重新锁好,才牵着阿丽一步一步观察着往里走。.
院墙里面是块很小的空地,空地过去是一幢三层小楼,上几步石阶就是楼梯口。楼梯上有路灯,但房间都是黑洞洞的。外面也没有一般住家人户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更像是个什么小单位办公的场所。
强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阿丽就往楼上走。两人一直爬上三楼,正想找个藏身之处,就听见下面有人说话,接着又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
强哥连忙摸出身上的万能钥匙,就近打开身边的一扇门,拉着阿丽钻了进去。
真是无巧不成书,强哥他们钻进来的这幢小楼,正好是秦启明他们居住和办公的记者站,而此时,强哥他们恰恰又钻进了秦启明的房间。
秦启明那天中箭落马,开始差点被梅梅拐骗,后来又被强哥莫名其妙地绑在洗手间,痛痛快快地欣赏了一顿裸体美人,最后又被当成嫖客带走,如果不是警察半途网开一面,放他一马,真的弄进去罚他个三五千,那才是有冤无处伸呢!
秦启明回到记者站把事情愿原本本地向同事说了,大家都对秦启明的这段传奇性遭遇忍俊不禁,后来又对这位神秘莫测的强哥进行各式各样的猜测,说出了许多可能性,又一样也没法子落实。
晚上9点多钟,忽然传来消息,有人在腾龙宾馆与保安发生冲突,还动了真枪真刀。这事件本身就已经构成了一个爆炸新闻,加上腾龙宾馆又与张静淑的失踪有密切的联系,所以秦启明立刻带着记者站在家的人匆匆忙忙地赶了去,希望能从这件事情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等秦启明他们赶拢时,腾龙宾馆已经恢复了正常秩序,找了几个人了解情况,也没问出个之乎者也,只好呜锣收兵,扫兴而归。秦启明做梦也没想到,他要寻找的那位神秘人物已经到了他的房间里。
秦启明刚刚打开房门拉亮灯,自己的脖子又忽然被一支有力的手臂夹住,太阳穴顶了个硬梆梆的东西。“别做声,不然就打死你!”
秦启明被吓了一大跳。但他毕竟是吓过一次的人了,有了一定的经验,所以很快就镇静下来。“是哪位朋友?本人手无寸铁,完全用不着这么紧张。”强哥先镇住秦启明,才猛地板过他的身子。一看,不由一愣。“是你?”强哥化了妆,秦启明一时没有认出来。“你是谁?”秦启明反问。
强哥一把揪住秦启明的胸襟,一手用枪抵着他的下巴威胁道:“现在只有我问你的资格,没有你问我的权利,知不知道?”
秦启明知道这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得点点头。由于下巴被枪抵着,这头也点得不成个样子。“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秦启明在自己家里被人当贼似的盘问,实在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但此时秦启明连笑都不敢笑一下,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敝姓秦,这里是我工作和居住的单位,Y市记者站。”强哥又是一句。“你是记者?”
“恩。”秦启明不再点头了,改为用鼻子哼。还哼出了几分巩汉林的风度。“你昨天晚上跑到玫瑰园去干什么?”
一听这话,秦启明好像明白了一点,好像又更加糊涂。他想了一下,就毅然回答:“我们报社有位女记者失踪了,我专门上山去调查的。”
“那女记者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秦启明脑子里飞快地打了几个转。他问这么细干什么?莫非是聂明宇派的人来调查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线索?还是同那个什么强哥是一道的?也是在调查张静淑的下落?不管他是
什么人,照实说好点,免得他们发现说的与他们掌握的事实不符,认为是在骗他,惹恼了对他采取暴力行动。
“姓张,叫张静淑。”
“她是为什么到Y市来的?”
“也是为了找一个失踪的朋友。”
“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叫李娜。”
两个一问一答,就像座山雕盘问刚上山的杨子荣。
强哥松开秦启明。秦启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才发现那边自己的床上还坐着一位目光呆涩的年青女人。强哥立刻端正了秦启明的目光。“你能用什么来证明你的身份?”
秦启明心中说道:怪了,明明整个儿一个持枪入室的歹徒,变成查户口的了?但他还是不敢怠慢,连忙从身上摸出记者证递给强哥。
强哥接过去看了一下,没说什么就还给了秦启明,同时也垂下了手中的枪口。
秦启明有了安全感,好奇心又上来了:“现要我可以问阁下一个问题了吗?”强哥立刻把双目一瞪:“我还没问完!”秦启明连忙缄言闭嘴,摆出一副还有什么问题你继续问得了的态度。“你昨晚上山的情况如何?”
秦启明暗暗纳闷,他怎么知道我昨晚上过山?他为什么对我上山的事如此感兴趣?
“我什么都没干成。”秦启明有点忿然地说:“开始被一个电话骗过去差点犯错误,接着又被一个蒙面人提去同一位小姐绑在洗手间,最后被公安局的当成嫖客带下山来,差点被弄进去。”强哥忍不住”卟哧”一下笑了起来。“你笑什么?”秦启明不服气地盯了强哥一眼。
强哥笑着说:“既然如此,我昨晚上在洗手间问梅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吭声?”秦启明睁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盯着强哥。
“屋子里有水笼头吗?”
“有。你跟我来。”
秦启明把强哥带到后面的卫生间,强哥用冷水洗了一下脸,撕下小胡子和眉毛,取出隐形眼镜,秦启明马上就认出此人正是昨天晚上挟持他的那个人,心头不由得一阵轻松和欣喜。
两人出来时,秦启明不满地对强哥说:“昨天晚上我几次想与你搭腔都被你吼了回来,当时,你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土匪。”
强哥自己找地方坐下,点起一支烟说:“我本来就是土匪嘛。除了公安和土匪,谁他妈的还肯在身上带支枪?”秦启明一听这话又吓了一大跳。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怎样的。无论如何,我们还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暂时走到一起来了,至少我们现阶段不应该成为敌人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找张静淑?”
“受一个朋友之托寻找她、营救她。”
“这位朋友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不可以。”强哥一口拒绝。
秦启明又碰了一颗钉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那么请问,阁下现在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强哥也把自己今晚的遭遇告诉了秦启明。“我这人干什么都喜欢独来独往,更不想把你们也卷进来淌这浑水,可他妈的还是阴差阳错地跑到一起来了,真他妈的是有缘千里能相见,无缘对面难相识呀!”
“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秦启明感慨地说:“更没想到张静淑还会有你们这种道上的朋友。”
“我们并不认识什么张静淑,我们只是受人之托。”
秦启明连忙解释:“强哥你千万别多心,我并没有交你们这种朋友不好的意思,其实,我就想和你交个朋友呢。”强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强哥,我能问这位阿丽小姐的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强哥走过去,从阿丽乳罩里掏出那块电子表揣进日袋里,轻轻拍了拍阿丽:“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你可以好好地回答这位哥哥的话了。”
阿丽虽然被吓得要命,但毕竟没有被吓死,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已经缓过了那口气,现在见炸弹也被拿掉了,心头更加踏实了一些,可以结结巴巴抖抖战战地说几句话了。在秦启明耐心细致的询问下,还是艰难困苦地把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启明终于得到了张静淑的确切消息,并知道了她还活着,心中得到了几分安慰,但又从阿丽那里了解到张静淑在自杀时是赤身裸体,就知道她一定遭受过惨无人道的凌辱与折磨,又不由得满腔的遗憾与愤怒。
秦启明激动地对强哥说:“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记者站的站长,张静淑到Y市出了事情,我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强哥你受人之托也罢,个人行为也罢,无形中都是在为我排忧解难,我都会从心眼里感激的。另外,,我也希望我们双方能携手合作,尽快把张静淑同志救出来。”
秦启明这番雄纠纠气昂昂的话自己听了都很感动,哪知强哥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是我看不起你,像你们这些秀才,摇笔杆子还有一套,要真刀真枪地干,实在不是那种材料呀。”
秦启明不服气地说:“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我们可以通过社会舆论,迫使他们释放我们的人。”
“你们这种瞎咋唬,除了打草惊蛇,迫使他们下决心让你们的同事早一些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外,不起任何作用。”秦启明说:“你现在这样不是更加打草惊蛇了吗?”
“像我们这样身份的黑道人物,随时都可以被人像狗一样打死而不会惹出任何麻烦,所以他们就会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希望能把我一口吃掉,而且,还极有可能故意用你的同事作诱饵来引我上钩呢!你们就不同了,正因为他们不敢随便把你们干掉,所以在万分无奈之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你们的同事。”秦启明仔细一想,也的确有这种情况,一时默然。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强哥先给秦启明泼了一盆冷水,然后才说:“我并没有完全不让你们插手的意思,以后,还一定少不了要你们帮助配合的地方,希望秦站长到时能够伸出手拉兄弟一把。”
秦启明一听这话劲又上来了:“强哥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你是在帮助我们,我们能够为你干点事是份内之举嘛。以后强哥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们的,只管吩咐。”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强哥举起手掌。
“一言为定!”秦启明也举起手掌重重地挥过去,“啪”的一下,两个男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说好后,两人叉坐在那里围绕着张静淑事件随便交谈。秦启明为了换得强哥的推心置腹,就把张静淑和他与公安局打交道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强哥,而强哥则只是把官、警、匪、
娼四结合的话说出来以博一笑,秦启明几次想打听他到底受谁所托营救张静淑,均被强哥用话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