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凯文想起了卢伯源这个人,当时在电视上看到了卢伯源的讲话的时候,其实午凯文就将他惊为天人,在午凯文成为军部的总司令的时候,就派遣人前去寻找卢伯源,他希望能够得到卢伯源的支持,尤其是在对净化者方面的支持,然而就像是大多数时候你越想找什么就会找不到。午凯文派遣出去的所有人都没有打探到卢伯源的消息。慢慢的午凯文也就放弃了这一想法,并将其淡忘。
今天叶润泽忽然提起,令他想起了卢伯源这个人,他不由得惊讶的问道:“你是说,柳嗣义的导师就是这个注明的生物学家卢伯源?”
叶润泽笑道:“没错,你应该见过这位教授吧,他在生物学领域的地位无人能匹。”
午凯文点点头道:“是的,我对这位教授,可以说是久仰大名了,一直想要见见这位教授,却无法见到,实在是很遗憾。当初我看过他的一篇报道,就是关于净化者的报道。当时他说出了大量的关于净化者的习性问题,并且还说解剖过净化者。对于这些方面,我觉的在军事上可以得到借鉴,便在成为军部司令之后,一直在寻找他,就是希望他能够成为我们军部的战争顾问,并在对决净化者上面出谋划策。然而我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之后便不了了之了,”说到这里,午凯文的眼睛放光道,“那么从柳嗣义的记忆中,可否有这个人的行踪?是否能够指引我找到他?”
叶润泽苦笑着耸耸肩,无奈道:“你问我其实和问你自己差不多,按照柳嗣义的记忆,在柳嗣义开始独立实验并掌握着一定能力的时候,卢伯源便离开了,也就是说柳嗣义也已经有上百年没有见过这位导师了。据柳嗣义的记忆,卢伯源当时应该就有七十多岁快八十了,这又过了百年,生命研究院又没有卢伯源同体移植的记录,他猜测他的导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午凯文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刚刚兴起的希望竟然就这样破灭了,难道这辈子都无法再顺利地对净化者进行讨伐了么?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随即他就淡然了,因为眼前就有一个卢伯源的徒弟,只不过这个徒弟需要加上双引号,毕竟只是与卢伯源的徒弟拥有者相同记忆的克隆人。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克隆人是与自己站在一起的。
午凯文露出了一丝微笑,他问道:“那么不知道你是否像卢伯源那样对于净化者的习性有着清楚的了解?”
叶润泽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午司令你会提出这个问题,我脑海中的柳嗣义的记忆拥有着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的记忆,虽然有些记忆并不完善,但是还是能够大致推测出来,你对于净化者没有丝毫的好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你想要完全毁灭净化者。第二次星系战争结束的时候,若不是星盟议会紧急叫停了你的进攻计划,恐怕现在护佑者星系就没有净化着了吧?”
午凯文冷笑道:“原本这就是一场灭族战争,净化者想要完全毁灭我们人类,我们人类却想要和净化者妥协,我确实是不太能够看懂星盟议会的做法,当时我倒是想要直接不理会星盟议会,将净化者屠杀个干净了事,却没想到星盟议会早有打算,我身边的特派员直接拿出了命令,将我的总司令职务一撸到底,并由他暂时接管。当时我的手下差点就要起来反叛了,然而我却阻止了他们,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叶润泽笑道:“我倒觉得没有什么错,要知道,当时可不止你们军部一支军队,南宫家的军队虽然损失惨重,但若是你惹那些议会座位上的大佬们恼怒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命令南宫家私人武装以及净化者一起将你们这群背叛和平的家伙们一网打尽,即使他们多么不愿意看到南宫家的崛起和净化者的得意。”
午凯文点点头道:“我当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南宫家当时的家主虽然比较懦弱,但是他们家的底蕴却很深,更何况当时可有一个跟我齐名的家伙的存在,那家伙也是不容小觑的,当时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或者说可以肯定,那家伙正带领着南宫家私人武装秣兵历马,等待着我们反叛呢。”
叶润泽恍然道:“你说是南宫家的传奇司令--赵永年?那个人的确很厉害,竟然能够在正面战场上拖住净化者的步伐,据说南宫家当时的一系列计划都是他制定的,甚至在之后,上一任老司令直接退居了二线,将总司令之职让给了赵永年。”
午凯文赞许的点点头,他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与赵永年仅仅只见过一面,但就是那匆匆一面,我就可以清楚的知道这个人不简单,或者说非常厉害。当时他看到我的时候,说了一连串毫无营养价值的夸奖的话,当时的我也是年轻气盛,对于他的夸奖觉得很是动听,却没有听懂他话外的意思。倒是有一句话令我警惕,当时他说道:如果我们两人在将来的某一天在战场上遇到,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他皱着眉头学出了赵永年的话语,“当时我先是一惊,但并没有像其他的只是说道,那我一定不是赵将军您的对手。”
叶润泽思考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赵永年在当时便看出了军部和南宫家必有一战?”
午凯文摇摇头道:“不,应该不会那么确定,他当时说的应该是星盟议会。在他看来,当时的情况对于南宫家十分不利,在欧阳家覆灭之后,南宫家的家主更是直接宣布退出了星盟议会,据说这件事是遭受到赵永年的强烈反对的,然而柳嗣义的记忆中应该是有的,那一任的南宫家家主,并不是那么有野心。赵永年应该给他提了很多的意见,但是他都否决了,甚至,在我想来,当初赵永年带领着南宫家私人武装在正面战场打断了净化者的阵线之后,他应该会带着南宫家私人武装夸功并趁机做些什么的。然而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开着伤痕累累的星际战舰在宁远星的上空飞了一圈之后便回到了他们的母星,这在我看来是十分愚蠢的,而我相信赵永年不是个愚蠢的人。归根结底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能说是一种情况,那便是南宫家家主不允许。”
叶润泽叹气道:“如果那个时候,南宫家的私人武装,趁着你们军部前往净化者背后进行攻击的时候,攻击宁远星,或使用暴力手段控制星盟议会,南宫家的家族帝国便也就顺理成章了,那么现在你也就会成为南宫家的属臣,而不会和南宫家站在对立面上。不过你与南宫家确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杀掉南宫博,刺激南宫家呢?莫非......”叶润泽眯起了眼睛,忽然笑道,“慕容家是不是现在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
午凯文笑了笑道:“恕我无可奉告。”他说出的这句话其实也就变相的承认了这件事,叶润泽笑了笑,也不再追问,这件事情说实在的还是有点忌讳的,如果午凯文跟慕容家有深入合作,那么慕容无常常任议长拉拢自己的事情,午凯文是否会知道呢?
叶润泽有意道:“之前我倒是见到了慕容常任议长,说实在的,见到他本人我倒是有些惊讶,毕竟传闻中他是一个永远压不住火气的一个人,而我显然不那么会逗人开心。”
午凯文一愣,而叶润泽敏锐地抓住了他的这一状态,午凯文随即遮掩道:“哦?是么?那么咱们的慕容常任议长,一定会对你委以重任吧?”
叶润泽知道这是午凯文的试探,他也学着午凯文刚才说话的腔调道:“这个啊,恕我无可奉告。”
午凯文心有所感,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是一种默契,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其实该说的都在这几句话中说了出来,他忽然觉得,让叶润泽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之后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题外话,不久二人便冲洗完毕,他们换上了新的衣服,并肩走出了沐浴室的大门,叶润泽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个肩膀的位置,让午凯文的身形更为靠前。午凯文不置可否,坦然接受。午凯文的禁卫军们将他们的物品地教给他们,二人走出靶场的大门,上了磁悬浮汽车。一上车,叶润泽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伸出手将隔音玻璃关上,对午凯文道:“对柳嗣义该怎么处理?”
午凯文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似乎回复了以往的冷静,他轻轻地敲击车座位的扶手,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记得当初我要将柳嗣义扔进焚化炉的时候,你是提出了反对了的,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上的改变,或是依旧坚持己见么?”
叶润泽靠在车座上,皱着眉道:“其实你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在当时的我看来,并不是那么难以调和,其实柳嗣义有着很多他的顾虑,而他的顾虑便与你的需求形成了尖锐的冲突,而在你看来这种矛盾是难以调和的,于是便有了今日的果。”
午凯文的表情变得阴冷,他将自己缩进了阴暗之中:“你觉得那种问题是可以调和的么?在我看来,柳嗣义和净化者没有太大的差别。”
叶润泽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或许吧,这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我和他的,我与他之间的问题就是生与死的问题。说实在的,当时的我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但是你让我活了下来,不论是什么理由吧,总之我活了下来。我便没有再次死去的理由了,不是么?而现在才是最为重要的,柳嗣义与我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必然的情况,那便是,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午凯文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如果众人知道你只是个克隆人,的确你不会再受到众人的容忍活在这个世上,众人的选择必然是柳嗣义,而不是你叶润泽。因为人类都害怕,自己的身上会出现克隆人替代的问题。其实柳嗣义活着,对你才是最大的威胁,对于我不过就是上军事法庭罢了,所以你应该不希望他还活着对不对?”
叶润泽微笑着点点头道:“这点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当从那个付康明的口中得知了柳嗣义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我就有充分的危机意识。我想活下去,我一点都不否认。但是你就有点虚伪了,”叶润泽笑道,“你说你顶多就是上军事法庭,就这点我都不相信,上军事法庭对于你来说,还不如死去,那么当上军事法庭和死去画上了等号的时候,我相信你做出的选择是让柳嗣义死去。”
午凯文的眼睛在黑暗中不断地审视着叶润泽,忽然开口道:“其实,你是不是也确信着,对于民众来说你或许是不可饶恕的存在,但是对于星盟议会和军部来说,你却比柳嗣义更重要?”
叶润泽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微笑道:“是的,或者说我非常确定假如现在我就去找慕容无常,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他也会替我隐瞒这件事情。”
午凯文低声道:“你要知道,现在的星盟议会并不是慕容家的一言堂,即使慕容无常要保着你,其他人估计也不见得就会站在你一侧。”
叶润泽耸耸肩道:“有慕容无常的支持就足够了,我很清楚,虽然星盟议会并不是慕容家的一言堂,但也差不多,他营结的党派应该能够占据星盟议会一大半的位置吧,只要这一大半愿意将我留下,那么其他人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午凯文轻笑出声,他沉声道:“对于地底世界的行动已经开展,应该就在不久你们出发前往浩海星之后,我会亲自带队,前往地底世界,对那群附属器官进行清理。对了,那个付康明,你打算什么时候交给我。”
叶润泽露出了安心的微笑,虽然这种笑容更像是演戏:“随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