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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滂沱的夜
    “来来来,各位警官辛苦了!估计你们没吃饭,我给你们买的米粉,辣椒分开放的,这个米粉很好吃的来来来。”王川到了办公室把热气腾腾的袋子打开。
    三个人一天吃的都是饼干火腿肠,香气扑面而来,嘴巴里的口水不停冒,谁都坐在位置上不敢动。
    “多少钱啊。”祈雨问。
    “不用钱不用钱,路边摊很便宜的,还抵不上医药费。”王川点头哈腰把米粉端到了每个人面前。
    “行吧,那我就吃了,来过来帮我们认认人。”
    祈雨看了眼外卖碗很普通的白色纸碗,热气一捂甚至有点软踏踏的迹象,一看就不是什么贵价出品,招呼大家吃几口干活,一时间办公室里吸溜吸溜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川看了一眼古荣峰照片,确定地说不认识。祈雨叫他再好好看看,王川斩钉截铁说:“这人没找我买过卡。”
    祈雨放下筷子笑了,“我都没说什么事?你这是擅自猜度警方办案啊!”
    王川一点不害怕有理有据地说:“我又不出去说,你们直接让我认人不就是这人用过太空卡嘛,在我这常买的客户我都认识,生人我都不卖的,但是我有很多代理啊。”
    “代理?你这买卖做得还挺大啊。”温彬笑起来。
    王川算是鲁姆那地区太空卡一手批发,因为他是两国混血,妈妈是k国人,所以他在k国有居住证有居住地,因为有k国背景所以他在那边有一些资源是外来户没法比的。
    太空卡在鲁姆那很多地方都有出售,小到村口的副食店,街边的烟酒店,大到旅行社卖给边境一日游的旅客,这些卡九成源头都是王川。而且王川做生意不和生人小客户做,上次不是李聚飞跟了他几天摸清了他的习惯,半要挟他也不可能接李聚飞的单。
    古荣峰的太空卡不是找王川买的,这条路走不通,街边那么多店卖,他今天去这家买几张,明天去那家买几张,无法追查。
    祈雨三下五除二吃光米粉,把汤喝得干干净净后打出了古荣峰的照片,找柯呷借了几个人开始了十里八乡走访路,在贴协查通告的同时,询问当地村民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村民房子上的炊烟散了个干干净净,连狗叫都少了很多。祈雨望着手里还有的十几张协查通告,发动了老爷车。
    车刚在村道上摇晃出几百米,温彬接到了在办公室监控的包思齐的电话,包思齐监控的古荣峰其中一个社交账号上线了,同时某一张太空卡也激活使用了,这一次包思齐成功定位到了地址。
    距离温彬他们目前所处位置直线距离1.5公里外的某个人口稀少的村落,在他们计划中但是还没抵达的地方。祈雨迅速在对讲电台中通知了大伙改目的地。
    天上飘起了小雨,小雨飘着飘着变成了黄豆大小的雨点往车上砸,砸在玻璃上啪啪作响越来越大。汽车的雨刮挥断了都不能拨出稍微清楚一点的视野,连续晴了二十几天的鲁姆那迎来了入夏后的第一场暴雨。
    大家在雨中艰难前行,暴雨声掩盖了汽车碾过路面的声音,大家把车停在了距离目的地房屋六七百米外,祈雨坐在车里看着负责该区域的派出所民警提供的手绘地形图安排下车后的行动。他们根据民警概述的周边地形居民信息,加上包思齐的反复推算,最终确定了信号发出地的相对准确位置。
    祈雨把人分成了两部分,派出所支援的同志从外围包抄收拢,防止屋内的人逃跑;他带着温彬和曲瑞川还有当地片警直接敲门。
    乌云遮住了月亮,暴雨倾倒不休,闪电划破夜空带来刹那光亮,寂静村落里四个湿漉漉的身影如鬼魅般在雨幕中移动。
    他们越过一排又一排农家小屋一点点接近目标,不靠村道隐藏在几排小屋末尾是几间只有木门没有窗户的小屋。祈雨站在对面房屋的角落任由如注暴雨肆意浇灌。
    三间屋子门下的缝隙黑漆漆,两间的木门表层被雨水打湿混着尘土在门板上画出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一间的木门被雨水浇成了均匀的深色,祈雨死盯着那上门终于在门板的缝隙之间捉住了一道蓝白色光亮。
    祈雨指了指那扇门,四个人放轻脚步走了过去,走在最前面的民警叩响房门,屋内安静一片,门缝里的微光消失了。
    站在旁边的祈雨一脚踹开房门率先冲了进去往刚才微光的方向扑了过去,温彬和曲瑞川同时拔出枪指向祈雨飞身的方向,民警拧开了兜里的强光电筒:拱翘不平的泥土地面上,一个面容白皙双目瞪圆的男子已经被祈雨反剪双手压在身下,他的身前是一个合上的笔记本,浑身湿透的祈雨头发拧成了一缕一缕,雨水顺着发尖一点点滴在了男子的脖颈处,再滑到了地上。
    “古荣峰!”
    “不是,你们认错了!”地上男子面容恢复平静,眼睛斜看着下方的地面。
    温彬掏出工作证在古荣峰眼前晃了眼,掏出套着塑料袋的手机,使劲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拨通了林钊的电话。
    “钊啊,需要你和年法医出趟现场,具体地址你们去一楼办公室找小包子,外面下大雨我们都湿透了没办法采证,雨很大你注意点。”
    温彬挂掉电话把地上的古荣峰提起来上了手铐和曲瑞川一起先给他押回车上,片警出去招呼其他人拿上警戒带封条把周边围了起来,祈雨摸出裤兜里潮软的烟盒走出门站在屋外勉强遮住脸的屋檐下点燃了一支烟。
    大雨伴着风斜斜拍在身上,衣服裤子湿透贴在了身上。祈雨皱着眉头抽完了一支烟又点了一支,第二只烟刚燃烧一半,年丰和林钊穿着裹完全身的雨衣走下了车,年丰看着祈雨嘴里的红点走过来,到了门口林钊支起一大把黑伞,年丰一把抽出祈雨嘴里的烟扔进了雨幕中。
    祈雨伸舌舔了舔嘴唇没说话,走回车上叫温彬他们先回去准备他在这里留着看取证,一会回来。
    这个农家小屋并不大,里面一张木架单人床,一个跛脚的老式写字桌,年丰花了不到四十分钟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收集完毕,采集了指纹。走出门看见站在雨中的祈雨,祈雨问他:“都忙好了?”
    年丰嗯了一声提着东西没动,祈雨催促他:“雨太大,你先上车。”
    祈雨转头招呼民警过来帮忙贴封条,找屋主了解情况。房屋的主人睡得熟透被叫醒,听完民警的情况通知整个人清醒了,一一回答祈雨的询问。
    租客自报叫许平,是将近五个月前找到这里的,说是家里有了变故心情不好来找个地方住住散心,农村没有租房看身份证的习惯,报个名字按月交钱就完事。虽然就住在他家的房子里,和他们住的房子就前后排,但是除了交租金平时看不到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好像每天都在关着门睡觉也不出门也不吃饭。
    询问完房东,民警把现场封存妥当,天上的雨小了些,祈雨跟着民警上了派出所的车,坐在越野车上一直没说话的年丰重重踩下了油门。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冲过雨幕清晰的穿进了坐在老爷车里的人们。
    开车的民警感叹:“这种车在这个天气这种地方出现场简直效率太高了。”
    祈雨看着消失在雨幕中车尾气都见不到的车撇撇嘴没接话。回到院子里,祈雨没有看到年丰的车,古荣峰已经被带到询问室,从被抓开始他只说了一句话一直沉默不语。就算是温彬把他的户籍资料怼到眼前,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耗着呗,进来了还能出去?”
    “笔记本鉴定科拿去采集指纹了,弄完了我就拿来查里面的数据。东西都查出来了,他交不交代一个样。”包思齐说。
    祈雨听包思齐的话愣了下回过头问温彬:“他们回来了?”
    “嘿,人家那车你以为像我们这破车啊,早回来了,我们到一会他们就到了。”
    “我回来怎么没看见车?”
    “哦~年法医回来第一时间采集了古荣峰的样本送出去做dna了。”
    祈雨蹭地一声站起来看着屋外再次变大的雨势:“他走了?一个人走的?”
    “是啊,林钊正在楼上做检验不会耽误事,他说早去早回。”曲瑞川回答。
    祈雨掏出手机翻出短信拨出了唯一一条短信的号码,他还没来得及存的号码,电话里有节奏的嘟嘟声响到自动挂断,他不死心又拨了一次,这次刚响两声,“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年丰把电话挂了,林钊捧着笔记本还有线小盒子跑了进来:“这上面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对比过了就是他的,你们可以拿去了。”
    祈雨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只能寄希望于开出这片山雨停下来。
    古荣峰睁着眼睛坐在询问室里望着天花板一语不发,三个人轮着进去看着他,也没谁主动开口询问,包思齐忙活了一通宵从古荣峰重装过系统的电脑里扒拉出来了他用过的大部分社交账号,其中一个正是网名可可和韩传喜聊了很久的那个女号。
    古荣峰这台装满罪恶的得力帮凶包藏的秘密被包思齐一点点的挖了出来,太阳缓缓升起,鲁姆那镇上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喧嚣,热气腾腾的早餐摊,人来人往的路边菜市场,逐盏点亮日光灯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