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了,便将手机拿给何岸看。谁知何岸只是古怪地笑了笑:“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这些……这些都是真的。”
“我不是指久盛的事,你当然不至于撒这种一戳就穿的谎,我指的是——无家可归这件事。”
何岸按住他的手机,一把推了回去:“你有存款,有在渊江的房产和投资,你还姓郑,谁都艳羡你的社会地位。说真的,你现在拥有的东西,已经比许多人几辈子加起来还要多了,就算一直不工作,也沦落不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吧?”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你真的什么都没了,总还有十二年的酒店业经验。杂志上都说你是渊江商界的传奇,在久盛,你是郑少爷,离开久盛,你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职业经理人。我想,只要你愿意,应该会有很多人排着队请你出山的。”
“我……”
郑飞鸾被驳得无言以对。
身后“噗哧”一声笑,他扭头看去,只见程修努力憋着笑,朝他露出了满怀同情的神色,那意思明显是:对不起啊,郑总,何岸真没你想的那么笨。
郑飞鸾胸闷气短,又转头看向何岸。
omega比他矮一头,与他对视时需要微微仰起下巴,但那一点身高劣势没能削弱omega的气场,反倒是郑飞鸾自己,似乎才成了矮一头的那个。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包围了他。
是啊。
威胁、利诱、示弱……这些通通都没用。
他的omega生了一双清明的眼睛,从前爱情云遮雾罩,他才总是被无条件信任着,现在爱情散了,一束审视的强光直直打到他身上,拙劣的谎言便顷刻暴露无遗。
趁他这一恍神的功夫,何岸猛地推开他,窄腰一扭,从两人之间的狭缝中闪了出来。
程修反应也快,迅速将人扯到身后,自己大步挡在前头,双手高高举起鸡毛掸子,居然还是一个标准的高尔夫挥杆动作。
“郑、郑总,您看都这样了,能不能麻烦您挪、挪个步……”
掸子一歪,抖着毛指向了客栈小院。
这就是撵人的意思了。
郑飞鸾望着面若冰霜、不为所动的何岸,终于相信对方是铁了心要和他割裂关系,再怎么jiāo涉下去都不可能松口了。
节节败退,到此为止。
“好,我知道了。”他一步一步朝后退去,对何岸说道,“你,还有铃兰,你们……保重。”
庭中一树金桂,枝叶叠翠,花簇明黄。
郑飞鸾拉着行李箱从树下经过,正巧遇着风起,衬衣上落了一肩碎香。
他停下脚步,环顾了一周:折廊、木梁、秋千、花荫……幽宁雅致的一间小客栈,偏僻而不破陋,冷清而不敷衍,位置上多多少少有些不足,却被珍爱它的主人用心维护着。有幸住在这里的人,想必会获得一段美好的回忆。
但他必须离开了。
该谈的都已经谈过,他发自肺腑地忏悔了,也使了不太光彩的伎俩,无一起效。
他当然可以继续纠缠下去——作为一个以手腕强硬著称的alpha,他有足够的能力bi何岸就范。心再狠一点,甚至可以把人活生生绑回渊江去做逆向置换术,做完了,何岸又会化作一丛无骨菟丝,像从前一样爱他,缠络他,再也不会言辞尖锐地说“不愿意”。
可这有什么意义?
除了一个挖空了灵魂的伴侣,他什么也得不到,包括那个他寻觅已久的答案:他心里那一枚尺标,始终在爱情与理智之间不安地拉锯,游弋迄今,也还未找到正确的刻度。
郑飞鸾提着行李箱走出了青果客栈,站在门口的石桥上给俞乐打了个电话,要她订一张下午飞渊江的机票。
俞乐职位没变,还是久盛ceo的私人助理,换了个通情达理的好上司以后,她的工作效率突飞猛进。不过今天公司临时出了状况,她忙得不可开jiāo,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前任上司的这一通电话也算凑巧,卡着十几通电话的间隙chā了进来。
郑飞鸾一句话吩咐完,正准备挂机,俞乐一声高喊把他拉了回来:“等、等一下!”
“怎么了?”
俞乐急匆匆道:“郑总,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