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听,又好像没听,眼里盈绕的薄雾逐渐变浓,然后,倏地抬起手。
霍星叶一惊,意识到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男人长臂便圈过她的肩,下一秒,温热的手掌轻柔地覆上她的眼睛——
“啪!”
一声脆响。
吓得院子里抢食的大黄大喵停住动作,朝里张望。
霍星叶用力掰开他挡住自己的手,抬眸处……
大抵是不舍得洗掉星叶七月画的鹦哥绿,杨姨指甲留得长。
一个狠力把她自己都带得旋了半圈的巴掌下去,红肿立竿见影地浮在男人清俊的脸上。
指甲壳顺势划过的白痕明显,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杨姨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似是有点不可置信。
霍星叶伸手想碰他的脸,却又不敢碰,小心翼翼地,瞬间急红了眼睛:“你为什么不躲啊笨蛋……不是你的锅你为什么要背……都特么什么破事啊!你给杨林jiāo这么多年学费就是让他学会血口喷人的吗……为什么你不否认呢……”
楚珣揽过小姑娘纤细的腰肢,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而从容温润地对杨姨颔首:“杨姨,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留着给杨木说!”杨姨喉咙连滚,哽咽道。
楚珣沉默,霍星叶沉默,杨叔颤巍巍想伸手够汤勺,可试了好几下,都没能够着。
杨姨“蹭蹭蹭”转身上楼。
下来时,手上多了大包小包的礼物盒,路过杂物柜,将两人今天才拎过来的一并扔到门外:“这么多年,我和你杨叔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也没什么可以多说对的,能还的我让杨林尽量还给你们,”她吸了口气,下力将两人推搡到门外,把门道,“以后,就不要往来了……”
霍星叶眼疾手快地抵住:“为什么好好一顿饭吃成了这样……杨姨你为什么不相信楚珣相信杨林——”
杨姨“嘭”地合上房门。
霍星叶抬手要敲,楚珣单手握住她两腕,徐徐并拢:“一个是外人,一个是儿子……况且,是我自己承认的,怨不着杨姨——”
霍星叶不解:“可你为什么要承认啊——”
“走吧。”楚珣不答,只是牵着她从容转身。
霍星叶拽着他的手不肯走,偏头凝视着男人沐在光中的侧颜,忍满眶的眼泪倏一下流了出来……
这人总是这样,不声不响的,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什么锅都朝自己身上背,霍星叶越想越想不过:“杨姨在气头上,我们就这样走了,说不定她就真的以为——”
屋内一声“哐当”打断她,紧接着——
“老杨你醒醒,老杨你怎么了!老杨你醒醒啊!”
楚珣和霍星叶对视一眼,霍星叶拉门,纹丝不动,楚珣后退一步,抬脚踹开房门……
————
医院总是和冰冷,苍白,以及刺鼻的消du水味联系在一起。
事实上,vip楼层的装潢是绿白相间的,白色象征救治,绿色象征希望。长廊的排凳上也放着真皮坐垫,植株葱郁,洗手间一缕淡淡的木质熏香填满了等待的空虚。
一切都很温馨,除了手术室门口回旋的“正在手术中”一闪一灭,亮得人心绪不宁……
霍阙前段时间忙着处理一桩走私案,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公休几天,又接到堂妹电话。
马不停蹄赶过来,出电梯,便看见霍星叶倚在墙壁上。
黑白相间的条纹裙自带屏障般隔绝开装饰强加的暖色调,波浪卷发如瀑散开,发梢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她投在瓷砖上的影跟着绰绰,这条看似无边无际的长廊仿佛才有了些许生气。
“怎么了?”霍阙不自知放轻了脚步,“里面是谁?”
霍星叶微微侧头,视线触及男人t恤上印着的夸张骷髅头,也没力气嘲笑,只是寡淡道:“杨木爸爸,突发心脏病。”
霍阙“嗯”一声:“你们又去月亮山了?”
霍星叶换了个双手环胸的姿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转着手机,一边说:“今天中午才到,正吃着饭,杨林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杨木是楚珣和我害死的,杨姨问楚珣,楚珣说只有他,杨姨打了他一巴掌,把我们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