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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夜入百姓家
    小哪吒目送两人离去,忽然道:“后羿大哥,我瞧这家伙怎么这么像是一个妖怪呢?”
    后羿沉声道:“他又是妖怪又是神,乃是亦正亦邪之辈。而且他本身很大,只怕也不在你我之下啊。不过他对大王肯定是忠心的,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哪吒奇怪道:“此话怎讲?”后羿淡淡的道:“只因此人足够聪明。”小哪吒眨巴眨巴眼睛,心说后羿大哥现在说话也神神叨叨的呢?
    却说猪八戒施起一阵黑风,带着殷商,片刻之间就越过城池,来到了城中,停在一处黑暗的角落。却听四周一片死寂,除了来回在街上巡视的士兵马蹄声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声响,连小儿哭啼声都听不到,感觉一点生机都没有,就像是进入了一座死城。
    街道上所有的大门都紧紧关闭着,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因为一来是夜间戒严不许见光,二来灯油也是军需之物,都早已被搜刮殆尽,所以到了夜晚,寻常百姓家里连个亮光都瞧不见。这倒也好,至少两人隐藏在黑夜中也不易被人察觉了。
    殷商取出周瑜给他的虎方城地图瞧了一会儿,又根据周围的街道建筑做出了判断,感情两人此刻就身处在历融风的帅府附近,只隔着一条街而已。忽听得马蹄声从小巷子口传来,却是一队巡逻的士兵举着灯笼将要巡视到此了。
    殷商对猪八戒使个眼色,两人直接翻进了巷子里的一个小宅子中。却见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有两间住房,房中虽然漆黑一片,但其中一间屋内却隐隐的有人说话,此刻才是亥时,一般人都未曾安歇呢。
    两人侧耳倾听,却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媳妇儿你也不必在这里伺候了,老身又不是不能动弹了要你守着,你还是回屋去看两个娃娃,这黑灯瞎火的,他们若是睡醒了只怕要害怕哭的,别再把外边那些巡逻的招来,搞不好又是祸事。唉……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老身一辈子也没有经历过。”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道:“母亲,这屋里太黑了,我怕你老人家不小心磕了碰了的,那可不是儿媳我的罪过?还有这粥都凉了,您高低也得吃一口啊,都一天没有一点粥米打牙了,又是这么大年纪了,万一饿出个好歹的,我们做儿女的更是天大之罪啊!”
    老妇人道:“孩儿啊,你还年轻不更事,不懂得这形势艰难哪!现在咱们虎方城被商军堵的结结实实,水泄不通,粮食根本就运不进来,只怕挨饿的日子还有呢!呵呵,咱们家里这点粮食能撑几天?这也幸亏我儿是个小官儿,否则这点粮食都要保不住了,我们娘儿也得去城门口去喝那口稀汤水,等着用身子堵城门送死喽!”
    那个媳妇儿道:“母亲,可也是呢,我听说这几天就已经有不少人活活饿死了,唉……这些人也真是傻呀,逃难还都逃到虎方城里了,这哪是逃难呀,简直就是找死呢!母亲,我还听说那些死了的人尸体都不许埋不许烧,都被军队收走了,有人说要用盐腌制了做后备军粮的……”
    老妇人低声呵斥了一句道:“这话可不许乱说啊,你听听就罢了!唉……这还是死人呢,你等着吧,再过些日子,只怕活人都要杀来吃了!今后没事可不要出门了,要是被那些巡逻的当做是难民给抓了不是顽的!那么多人混在一起,就算去找也找不见的!”
    沉默了一会儿那年轻女人又道:“母亲,我听得北边儿过来的人说,大商国君帝辛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暴虐无度,他的部队也很有纪律的,尤其对老百姓好着呢。红山关里现在热闹的跟什么似的,据说连宵禁都没有,大姑娘小媳妇满街转都没人管,还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呢。”
    老妇人道:“儿啊,这话更不能乱说了,甚至也不能乱听!这可都是要命的事儿!唉……不管咱们大商那个君王是什么样的人,总也不会像历融风这么没有人性吧?他这是想要咱们全城人都陪着他一起死哪!这些年他横征暴敛也就罢了,临了临了还想要咱们的命,真是该将他千刀万剐,让他不得好死!”
    又是一阵子沉寂,年轻女人才道:“您瞧咱们这话说的又远了,本是劝您喝粥来的,却又说到国家大事上去了,这些也不是我们妇道人家操心的。身为老百姓,生死如蝼蚁,不过都是人家菜板上的一块肉而已……您快把粥喝了,咱们家里还有点存粮呢,够支应一阵子的了,得过且过吧,总不能饿肚子等死啊。”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还是留着明儿给娃娃们吃,我都多大岁数了,活着本来就是浪费粮食,怎么能从娃娃们嘴里抢食儿吃?儿啊,你听为娘一句话,别管我了,只管把两个娃娃照顾好,给我们老王家留下这点血脉,日后咱们祖宗坟前,好歹也有个烧纸的……我实话告诉你你心里也有个数儿吧,我只怕是活不过这场劫难了,我儿你丈夫他身为帅府军官也只有死路一条!咱家这点骨血能否保住,日就全靠你一人了……莫哭莫哭,小心被人听见……”
    两人都知道即将大难临头,一家人也将要生离死别,不由的抱头痛哭起来,但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眼泪打湿了彼此的衣裳而已。过了良久,老妇人才道:“好啦,回屋去吧,把眼泪擦擦,否则我儿一会儿下班回来看到了,又白白的惹一番心堵!”
    年轻女人答应了,正待起身,去忽然接着窗户中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了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门口,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张口就要大叫起来!
    但是只觉眼前一花,随即嘴巴已经被人给堵上了,连身子都挣扎不得,只剩下呜呜连声,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