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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丈夫被古代来的将军穿了 第8节
    白族女子擅织擅绣,赵金凤更是个中高手,只可惜,不论是小蔓儿还是李蔓对此都没有多大兴趣。
    堂屋左右是卧室,白族以左为尊,爷奶住左边,右边一直是小蔓儿在住。
    小蔓儿和宋逾婚后并没有住在一起。小蔓儿是心有所属,至于宋逾是为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左右家里的还有间阁楼,收拾出来,稍一布置,不比下面差。
    赵金凤爱干净,屋里的木地板擦拭得纤尘不染,几人脱鞋进屋,盘腿坐在小桌前吃口茶,老爷子和宋逾扛着条锄,拎着装满凉白开的竹筒,去田里上工。
    赵金凤煮了柚子皮水,李蔓洗好头,拿帕子一包,搬出木桶,好生洗了个澡。
    “疼、疼、疼……”李蔓趴在松软的床上,任赵金凤拿红花油搓了手,给她揉按背上的瘀血,这手劲可比护士大多了,“阿奶,你轻点、轻点……”
    “轻点能揉开瘀血!”赵金凤看着她发红的眼角,心疼得狠狠一揉她腰窝的青紫,“你说你咋就那么蠢呢,哪儿不跑,往野猪林跑,既然都跑进野猪林了,还不压着她狠揍一顿,出出心头的恶气!你倒好,”赵金凤恨恨一点她的额头,“反被她推进了野猪窝!真蠢!也真够笨的!一点都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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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一通揉按下来,李蔓疼得满头是汗,身下的床单都泛了潮意。
    “好了。”赵金凤拧上红花油的盖子,向外走道,“晚上睡前再揉一回。”
    “还揉?”李蔓觉得身上又疼了。
    赵金凤舀水洗了把手,冲了杯蜂蜜水进来:“知道疼了?”
    李蔓系好绣花肚兜,套了件睡觉穿的筒裙,接过水杯,拉着赵金凤在床边坐下,捧着杯子,头往她肩头一歪,撒娇道:“阿奶都不心疼我了。”
    赵金凤伸指一点她的额头:“就会装痴卖乖。”
    “嘻嘻……”李蔓傻笑了两声,捧着杯子喝了口,随之一愣,“阿奶,你进山了!”
    西双版纳一年四季花开不败,寨子里家家户户都会在山里放几只蜂箱,引了野蜂入住。
    无需喂养,一年能割三两回蜜。
    “阿奶能像你这么蠢,没事往山里跑。”儿子去逝后,她和老伴带着孙女从大理耳海搬了回来。彼时,半山腰都被人放满了蜂箱,为了给孙女讨一口甜吃,老头子做的蜂箱只得往深山里放。也因此,他们家的蜂蜜比别人家的口感更好些。
    李蔓举起杯子凑到她嘴边喂了她一口:“家里的蜂蜜,上月不是都给省城寄去了吗?”
    “宋逾早上去后山打柴,带回来个野蜂巢,我割了二两。”赵金凤说着温柔地顺了顺李蔓的额发。
    方才洗的头发还没干,李蔓披散着没扎:“要养起来吗?”
    一只蜂巢,可不只二两蜜。
    “不养了,等会儿,阿奶给你炸蜂蛹吃。”
    炸蜂蛹!一盘白色的小虫子?!!
    李蔓头皮一麻,忙摇了摇头:“我想喝鸡汤。”
    “坝上煮着肉呢,鸡汤明天再喝。”
    “蜂蜜也挺养人的。阿奶,蜂蛹还是别炸了,养着采蜜吧。”
    “山里你阿爷养了五箱蜂,一年能割20多斤蜜,还不够你喝?”
    “我还想做几瓶桂花酱,每天吃一块蜂蜜糍粑。”
    赵金凤噎了噎:“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货!”
    李蔓啜着杯子里的蜂蜜水,笑得眉眼弯弯,真好!
    阿奶还是记忆中的那个阿奶,阿爷还似一座大山般,为她顶起天地,为她遮风挡雨。
    “傻笑什么!起来,把床单换了。”
    放下空杯,李蔓趿鞋下床,抱起床尾的被子枕头,扯下床上的棉布单子往书桌前的椅子上一放。接过赵金凤开箱取出来的淡蓝格子床单,两人各扯一头,往床上一罩,双手横着一抹,极是平展。
    “上床睡会儿。”赵金凤展开被子,放好枕头,拍了拍床铺。
    李蔓还有些晕眩的脑袋也确实困了,脱鞋,往被窝里一钻,握着阿奶的手阖上了眼。
    赵金凤侧坐在床头,隔着被子,一下一下极是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口中哼道:“小心肝,你我相遇真是巧,你我面对面,就像相约好……”
    没有人声的喧闹,没有高楼大厦的车水马龙,伴在耳边的是阿奶的歌声,是风吹过芭蕉叶、凤尾竹的轻沙,是屋后鸟雀的啼鸣。
    这一觉,李蔓睡得格外踏实。
    醒来,屋里有点黑,推开窗格,夕阳西下,雾霭萦绕,微风吹来带着山林的浸凉。人们下工回来,三三两两扛着条锄、犁耙,牵着耕牛从门口经过。
    后面,阿爷牵着头牛,边走边跟人说着什么。宋逾拎着两把条锄,扛着根缀满了羊奶果的枝杈,身后紧跟着匹偷食的白马,那是小蔓儿自小养大的灰灰,李岩在农贸局的坐骑小龙的后代。
    当年小龙跟着受了重伤,眼见活不成了,局里商量着杀了,阿爷知道后,拿钱买下,连着守了几天几夜,才和畜牧站的兽医将它从鬼门关拉回。
    不过,倒底是伤了根本。爷爷也不求别的,养着留个念想。哪知道人家自己找了个伴,隔年便生下了灰灰。
    李蔓下巴一抬,对着灰灰扬声吹了声口哨。
    灰灰听着熟悉的哨声,心虚地往羊奶果的枝杈下一缩,很怕李蔓骂它偷吃。
    “出息!”李蔓笑骂了声,关上窗格,点亮书桌上的煤油灯,打开箱子,拿了身衣服。
    白衬衣,浅蓝坎肩,灰色绣边裤子,撒花围腰,白棉袜外蹬一双系带圆口绣花布鞋。晚上,头发没弄那么复杂,只用红头绳编起盘于额前绕了一圈,发尾垂在一边。
    赵金凤推门进来,打量了眼孙女的衣着,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檀木小盒,拿了副银手镯给她套在腕上:“小姑娘家家的,打扮这么素干嘛。”
    李蔓转了转腕上浸了凉意的镯子,笑道:“大晚上的,戴不戴也没人看。”
    “等会儿要去平坝上吃饭,年轻的小姑娘穿得漂漂亮亮的在那唱啊跳的,你好意让人比下去。”
    “我也去吗?”睡一觉虽然好点儿了,可头上的眩晕并没有消失,走起路来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身上还是疼得厉害?”
    “脚下有一点点打飘。”
    “那还不赶紧躺下。”
    “我想解手。”茅房在后院,李蔓理了下衣服,扶着门框往外走。
    赵金凤看她脚步有些踉跄,不放心地紧走几步,扶住了她的胳膊。
    老爷子打开牛拦门,牵了黄牛进去。
    宋逾放好条锄,扛着羊奶果上楼,“阿奶,我来吧。”
    说着放下羊奶果,伸手扶住了李蔓另一只胳膊。
    赵金凤乐得两人亲近,见宋逾扶好了,松手拿了盆摘枝杈上的果子,准备洗了装盘,等会儿带去坝上一些。
    “头晕?还是身上疼得厉害吗?”宋逾问道。
    “都有点。”
    宋逾了解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打定了主意,明儿上山带两只野物下来给小丫头补补身体。
    下了楼,李蔓就不让他扶了,招手唤了在大门口磨蹭的灰灰过来,跟它香亲了会儿,抽了根干柴拄着去了茅房。
    再出来,宋逾已经等在茅房外面了。
    李蔓:“……”
    将李蔓送上楼交给赵金凤,宋逾扛着扁担,挑着两只木桶出门去溪边挑水。
    家里有三口水缸,楼上一口是用来做饭烧茶刷锅洗碗的,楼下两口,前院一个,后院一个,前院挑的水给家畜饮用,后院多用于洗澡。
    三口缸刚刚挑满,放羊组的孩子便赶了羊群过来。宋逾放下水桶扁担,打开篱笆门,十只山羊飞速跑进了院。
    谢过一众孩子,安顿好山羊,将灰灰拴进后院的马棚,两只大白鹅领着七只鸭子,两只母鸡回来了。
    李蔓随爷奶坐在二楼的平台上,捧着碟阿奶洗好的羊奶果,边吃边打量着院内忙碌的宋逾,不是说弱不经风小白脸,偷奸耍滑不干活吗?!
    这一天表现的,怎么跟书里写的一点也不一样?
    老爷子从后院砍了根竹子,截了最嫩的一段,在剖竹篾,李蔓凑过去看了眼,剖得极薄:“阿爷,你要编什么?”
    “给宋逾编只饭盒。”
    老爷子有一手好竹艺,剖的竹篾又薄又韧,编织的杯子比陶瓷的还好,不漏水,冲茶时还带着股竹香。
    李蔓又瞟了眼阿奶手里明显大几号的鞋底,泛酸道:“怎么一个个都对他这么好,我的呢?”
    赵金凤白了她一眼,瞅了眼天色,针在头上抿了下,扎进鞋底,扯着垂落的麻绳于鞋底上缠了几缠,收起针线篓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坝上点起了熊熊火把,照亮了一方天空,竹瑟声、笛声、歌声、大人的叫嚷、孩童的嬉笑于寨子的上空交汇,好似一曲丰收的民乐。
    宋逾抱着包谷酒随两老离开,没一会儿,端回了一碗杀猪菜和两个包谷饼子。
    “趁热吃。”交待完,人又匆匆走了。
    李蔓吃完,略坐了坐,洗漱后就又睡了。
    翌日一早,窗外的震雾还没散呢,宋逾就悄悄进了山,先劈手斩了根竹子,截了六米长,手腕翻转,试了下手感,随之于林中舞了起来,人随枪转,枪随人意,腾挪飞跃,如灵蛇飞舞,又如龙吟在天……杀意渐浓,激得四周的动物,四散而逃,竹叶纷扬如雨。
    两个小时后,宋逾拎着两只野鸡,一身汗湿地进了院。
    ……
    一夜过去,郑修平的思绪从昨日的混乱中抽离,冷静下来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了杨玉莲。
    杨玉莲在省文化局工作,接到电话又惊又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长河会出尔反尔,他明明答应让出工作名额的。结果半天不到,就将墨雅弄进了监狱!
    攥了攥指尖,杨玉莲强自压下心头喷发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道:“阿爹呢,还在公安局吗?”
    “昨儿就回寨子了。季墨雅的事,你还是跟她爸说一声吧,最好你们俩口子亲自过来一趟,跟长河叔好好地协商一下,故意伤人罪,可轻可重,李蔓身上的伤看着还没有季墨雅重呢,你们代孩子好好的跟长河叔赔个不是,医药费给足一些,看能不能让他们撤诉。”
    “至于‘封资修’……”郑修平迟疑了下继续道,“你们那边只要查不出来什么,季墨雅这边问题就不大。”
    跟季志国商量,给李长河赔罪,清理早年收到的物品、信件痕迹,这些无论哪一样,对于杨玉莲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挂断电话,杨玉莲单手撑着桌子,眼前阵阵发黑,怎么会这样?
    她算的没错啊,依照李蔓的心性,接到信肯定气不过,一准儿冲进深山。
    深山里有个什么不是很正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