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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做大佬[穿书] 第25节
    崔母咬牙,“我……我们家没这么多余钱。”
    顾南朔摆手,“这我不管,拿到钱再去民政局。”
    不去民政局就离不了婚。杨小妹又催起来。
    崔母火了:“催催催,催什么催!你这么想嫁进来,这钱你出啊!”
    杨小妹起身就走。崔母懵了:“你上哪去?”
    “去医院,堕胎!”
    崔母赶紧拉住她,哭着跺脚,“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想要逼死我呦!”
    这场面让崔宏志无比难受,他哀求道:“妈!算了!给她吧!是我对不起南舒。都给她!就算我借你们的。往后我用工资还你们。”
    崔母哭腔顿停,杨小妹气得想打人。
    可是最终钱还是要出的。
    崔母取出家里的钱盒子跟存折,将两边加起来一算,刚好两千一,去掉两千,就只剩一百了。
    崔母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这可是我们家这么多年存下来的所有钱财。老头子,我们俩棺材本都在这了。”
    “行了!赶紧把事办了吧。我才五十岁,还没入土呢。我有工作,每个月有工资,棺材本再存就是了。没有什么比孙子更重要。”
    崔母忍不住嘀咕:“现在还不确定呢。就算真是宏志的,谁知道是不是带把的。”
    “你闭嘴!”崔父疾言厉色,“一定是孙子!必须是孙子!我们崔家必须有后!”
    见他这神色,崔母不敢再说了。
    双方前往银行,将存折里的取出,又连同那笔现金一起存入顾南舒的账户。从银行出来,直接去民政局。
    顾南舒与崔宏志的离婚证刚到手,杨小妹就拿出自己的户口本,“来都来了,我们的结婚证也直接办了吧。”
    顾南朔:……
    崔宏志死捏着自己的户口不撒手,杨小妹直接将崔父崔母叫过来。崔父崔母齐上阵,五分钟后,结婚证出炉。
    顾南朔:……
    长见识了。
    几人打道回府。见顾家姐弟还跟在后面,杨小妹皱眉:“都离婚了,还跟着我们干嘛?难道还想回崔家?”
    顾南朔瞄她一眼,“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去收拾我姐的东西。”
    杨小妹松了口气。
    顾南舒收拾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提着个小箱子出来,冲顾南朔指了指屋里的一堆……杂物?里头衣服裤子连同床单被褥都有。
    “帮我扔出去!都是我买的。就算我不要了,也不能让别的女人沾!太脏了!”
    太脏了……
    顾南朔:……
    行吧!他姐洁癖!
    挽起袖子将这一大摞东西抱起来,扔去楼下垃圾堆。
    走出职工家属院大门时,顾南舒定定站住,转身回望。三楼,崔家家门口,杨小妹正拽着崔宏志在走廊上,对着他们挥手作别,姿态嚣张,宣示主权。
    顾南舒面色瞬间难看下来。
    顾南朔说:“姐!其实流氓罪杨小妹可以用,我们也可以用。只是杨小妹是当事人,如果她出面给崔宏志定罪,崔宏志逃不掉,不枪毙也得坐牢或是发配农场改造。但我们状告的话,现在杨小妹肯定会力挺崔宏志,会有一定的阻挠和难度,却也是可以操作的。你如果觉得不解气,心里憋屈,我们可以……”
    话没说完,顾南舒摇头打断:“不用了!你姐夫虽然有百般不好,对不住我。却也有许多对我好的时候。我记得他的无耻与背叛,却也不会忘记我们曾经那些美好的岁月,美好的记忆与过往。我不想把事做绝,把他逼入绝境,万劫不复。现在这样,挺好的。从此以后,他过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再无瓜葛。”
    她转头:“走吧!”
    顾南朔毫不意外她的决定,轻轻笑起来,“嗯!那就这样。”
    二人相携而去,夕阳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顾南舒看向天边,黄昏中,橙黄色的光影洒落在她的身上,她淡淡吐出一口浊气,大步向前,再无停顿,也再不回头,一步步走向属于她的新人生。
    第31章
    县城,顾家。
    出租房这边的卧室有限,但好在阁楼还算宽敞,稍微弄一下,再安张小床,中间拉个帘子就能变成两个空间。顾南舒与顾南弦姐妹俩住着也不觉得拥挤。
    将房间布置好,让顾南舒安顿下来,留了顾南弦陪她,顾南朔走下楼梯,来到自己卧房,从抽屉里翻出《锦鲤人生》。
    果然,如他所料,在二姐和崔宏志正式离婚后,那句“难产而亡”的话已经消失不见。
    顾南朔心头大石落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将小说收好,又从书架取来纸笔。
    写了好几封信,装进信封封存,贴上邮票,就只等寄出了。
    崔家以为这事已经完了吗?不!还没有。
    他会尊重顾南舒的意见,不去对崔宏志赶尽杀绝,将他逼入牢房。想做到这一步也很艰难,几乎不可能,但不代表他不会做点别的,给崔家找些麻烦。
    顾南舒轻信渣男,最后落得深受重创,离婚收场。这是她该承受的结果。那崔宏志呢?没了顾南舒,他还有杨小妹。再过几个月,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群众是健忘的,等流言散去,风波平息,他依然可以娇妻在怀,儿女承欢。
    顾南朔将几封信整理好,起身出门走向邮局。
    这是他对崔家做的最后一件事。往后不论崔家过成什么样,都与他再没有关系。只要崔家不来惹他,他不会再出手。
    崔家。
    新的一天开始,太阳升起。杨小妹睁开眼睛,床边已是空荡荡了。她伸手抚摸着被子上还残留的体温,笑着埋进去。多年夙愿终于得偿,她心里无比欢喜。即便崔宏志对她冷冷的,即便他有些不情不愿。但……
    杨小妹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她相信,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崔宏志总有一天会接受她的。
    带着美好的憧憬,杨小妹翻身起床。客厅,崔母已经做好的早餐。杨小妹吃完就出门上班去了。只是没想到,请了几天假处理私事,再回去,就收到了领导的约谈。
    捧着开除通知,杨小妹走在街上,心绪难平。
    领导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你跟机械厂崔宏志的事闹得太大了,现在厂里都在议论你破坏别人家庭,与已婚男子乱搞。这事影响非常不好。你应该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厂的吧?你这份工作是从徐工手里接过来的。你觉得你现在对得起他吗?”
    徐工,全名徐浩,正是她那个病死的前夫。她不是元华县的人,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娘家虽条件还行,却不在身边。她为了崔宏志,想留在这里,只能随便找了个临时工。做了今天,不知道明天。
    后来嫁给徐浩,有人养着,她就再没出去工作。徐浩死后,因他父母早逝,也没有别的同胞兄弟姐妹,其他亲戚想插手并不那么名正言顺。她把娘家爹妈哥哥叫过来,有娘家撑腰,拿到了徐浩的工作和家产。
    “你还年轻,我也不是说你就得给徐工守寡。现在是新社会了,也不兴这一套。上头也说了,那是迫害妇女。你想要改嫁,我们外人谁也没资格说半个字。但你总该光明正大找下家吧?不清不楚跟已婚男人鬼混三年,算怎么回事?”
    “你也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这些天,我收到关于你的举报信太多了。大家都说,把你留在厂里,有损我们厂的声誉。我作为厂长,总要为整个厂子的名誉着想。不能让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反正你做的也不是什么要紧工作,就不用交接了。你的岗位我已经安排了人顶上。今天就去把你留在厂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带走吧!”
    ……
    杨小妹深吸了一口气,她猜到可能会受同事议论,却没想到厂里直接给了她这么一个结果。
    也是。那可是铁饭碗。哪个厂里的工作岗位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进去多难啊。厂里多少人想给自家儿女弄一个,可惜每个坑都有人占着。想进来,就得有人挪。别人能愿意?现在她出了这种事,可不就给了他们机会吗?
    将手中的通知捏吧捏吧揉碎,杨小妹愤恨地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发泄了一通,渐渐冷静下来,也知道,失去工作已成事实。就是她不服又如何?
    站在十字路口,杨小妹忽然有些恍惚。她该何去何从?回崔家?崔母本来就不喜欢她,要是知道她再没了工作,能给她好脸?没结婚前,她还能用肚子威胁。如今结了婚。她是如愿了,可崔母也不怕了。因为他们算准了,她不敢再打掉这个孩子。
    杨小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不回崔家,转而去了以前的住宅。正好,整理一下东西。她如今住在崔家,这边可以收拾收拾租出去,也能赚一笔。
    却不料,家里大门敞开,里头狼藉一片。三四个人正翻箱倒柜,把她的东西往外扔。
    杨小妹认得,那是徐浩的堂叔堂婶与其子女。
    “这件衣服还挺好的,杨小妹的身材跟我差不多。妈,要不留下给我吧!”
    “呸呸呸!说什么呢!杨小妹是什么人?就那淫妇,她的衣服你也穿?不嫌晦气啊!”
    女儿一听瞬间嫌弃起来,将衣服丢出去,恰好正中走进来的杨小妹面门。
    “你们在干什么!”
    面对气怒的杨小妹,徐堂叔一家半点不惧,“你瞎啊!看不见吗?再清理东西呢!赶紧的,把你的东西都弄走。不干不净的,也不知道多少男人摸过,脏死了!”
    杨小妹咬牙:“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把东西弄走?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砸了锁就进来了啊!”
    杨小妹转头才发现门上的锁烂了,见几人如此理直气壮,她冷笑:“你们最好现在就给我出去!不然我就去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偷盗财物!”
    徐堂婶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这是浩子的房子,怎么就成你的了?当初要不是你娘家咄咄相逼,这屋子能给你?你跟浩子连个孩子都没有。这屋子也就是暂住。没道理你现在都再嫁了,还霸占着浩子房子。”
    徐家女儿撇嘴:“就是!当初是说给你住,可没同意过户。这房子还在我们徐家人名下呢!按约定,你得了浩子存的钱和厂里的丧葬费还有工作。房子你要是一直不结婚就能一直住着。哪天要是愿意过继个儿子给浩子传承香火,就给你。可没说你早嫁,能让你拿去给别的臭男人。”
    “你要是知情识趣,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蛋。你要是胡搅蛮缠,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当年你是浩子遗孀,住这屋子在理。现在你已经是崔家的儿媳妇,难道还想拿我们徐家的屋子当嫁妆?”
    徐堂婶指着她的鼻子骂:“可怜我们浩子,多好一小伙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婆娘。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结了婚有老婆的你也要。还不清不楚跟人家三年。你别否认!现在你跟崔宏志可出名了,一对奸夫淫妇全县的人都知道。连我们乡下都听说了!”
    “妈!之前不还听说她跟好几个领导吗?哪就只崔宏志一个。要我说,什么三年不三年的。指不定浩子在的时候就跟人勾搭上了!擦!浩子让人给带绿帽子了!”
    杨小妹气得连连发抖,“你们……你们胡说八道!”
    她可以接受别人说她跟崔宏志,却不能接受别人说她跟其他男人。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怎么着,我们老徐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你还不让人说了!来来来!”徐堂婶拽着杨小妹往外走,把邻里路人都叫过来,“我们让大家来评评理。就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浩子是死了,不晓事了,还不许我们这些亲人,给他讨个公道吗?”
    “怎么,想跟上回一样把你娘家人叫来?叫啊!他们不来也就罢了。来了我们正好问问,杨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教出你这么个恬不知耻的货色!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脸跟我们抢房子!你们杨家别欺人太甚。你问问在场的所有人,有没有自个儿偷人,给前头老公戴绿帽子,还霸占前头老公的房子去倒贴野男人的!真当我们杨家好欺负啊!”
    杨小妹从来不知道,有时候言语会化成一支支利箭,将她射的千疮百孔。她以为只要能和崔宏志在一起,这些她都可以承受。可真当置身于流言之中,她才发现,之前是自己想简单了。
    围观者越来越多,他们的声音不断涌进耳膜。
    “这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啊!”
    “对!就是她!那个淫妇,听说奸夫叫崔宏志,就住在对面街机械厂的家属楼里!”
    “呸!早几年,这种女人都是要浸猪笼的。也就新社会说要解放女性。惯得这群人无法无天,破坏别人家庭,跟人家男人搅和在一起,还把原配正室逼走了,自己登堂入室的。放以前,不弄死,也最多做个妾!”
    “谁说不是呢!也怪不得徐家人生气。杨小妹也就嫁进徐家一年,也没跟前头有个孩子,现在闹出这种事,还要把房子拿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什么?她还霸占前头男人的房子?要不要脸呢!”
    “我之前就奇怪。不是说崔宏志不能生吗?跟老婆五年都没孩子,怎么杨小妹就有了。崔家怎么就证明那是他们家的孩子。这样的女人平时玩玩就算了,真娶进门,不怕自家成为第二个徐家吗?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房子啊!杨小妹嫁进来,他们不白得徐家的房子吗?”
    “太不要脸了!这女人不要脸,崔家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