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只剩下陈启生一个人，小庄一直在楼梯口守着，没有危险也就没有靠近，他知道这时候老板需要冷静。
    陈启生心乱如麻，所有的事，都太突然了，他自责，他也生自己的气，如果自己不是一心扑在事业上，怎么会毫无察觉？
    现在，他只想把女儿找回来，跟她说一声：对不起。至于会不会被原谅，他不敢想。
    天台很安静，过了一会，小庄走了过来，“老板，天冷，咱们下去吧。”
    北方三月的天，确实不暖和，陈启生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腿，下了天台。
    走进电梯，小庄准备按下楼层按钮，“老板，要去看一下小……孩子吗？”
    沉默了一下，陈启生摇摇头，“去停车场，先回公司。”
    “好的老板。”
    电梯很快到了负一层，出了电梯，陈启生往自己车子那边走去，脑子里乱得很，甚至有点头疼。
    小庄走在前面，先一步打开了车门，就在陈启生手搭上车门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一个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阿生，等等！”
    陈启生回头，看到了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她还是那么美，一如当年。
    只是，现在在他心里，她已经不是那个让他疼爱的人了，他可以容忍她的一切缺点，但不包括背叛。
    小跑着来到近前，余婉音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显得楚楚可怜，“阿生，你别跟我离婚好不好？我以后不跟他见面了，好不好？”
    陈启生伸手，轻抚着她仰起来看自己的脸，她很懂得保养，皮肤依旧光滑细腻，就连那柔柔的嗓音，也一直都没有改变。
    他笑了，眼里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他不想把心里的感受表达出来，没那个必要，“从你生下陈鱼开始，这段婚姻就已经死了，再没有可能。你放心，赡养费我会给你，还会给你补偿，你不能留下，至于跟周子岳走，还是自己走，我不管。”
    冷冷地说完，陈启生放下手，转身坐进车里，车门关不上，因为余婉音跟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阿生，我不是完全为了钱，我也是爱你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第657章 我从来没说过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这些年，跟他约会了多少次？要不要我找酒店的证据给你？你要是再纠缠，我们就法庭上见。”陈启生说的很坚决。
    真的上了法庭，那么在财产分配上，可就大不一样了。
    余婉音一怔，白皙秀美的手指慢慢松开他的衣服，即使哭花了依旧漂亮的脸上，满是哀恸，但是她没有再说什么，看着车门关闭，看着车子调转方向，驶向出口。
    车子刚开出五六米，忽然停住了，后面的车窗降下，露出陈启生冰冷的脸颊。
    余婉音精神一震，急忙跑过去，“阿生，你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陈启生没有扭头，只给了她一个侧脸，“我想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余婉音很紧张，她明白了，他不会原谅自己了，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启生目视前方，缓慢而又清晰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男孩儿。”
    车窗降下，这次没再犹豫，飞快离开。
    空旷寂静的停车场里，余婉音觉得浑身冰凉，仿佛所有的热量都被这冷冰冰的空气所吸收，连心都是冷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周子岳轻轻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回去吧，陈鱼醒了，在找你呢。”
    余婉音把脸埋在手掌里，呜咽起来，“子岳……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闯的祸吗？我……我以为他想要儿子的……”
    周子岳扶着她柔弱的肩膀，轻声道：“听我说，这件事你不要再想了，交给我好吗？他不会原谅你的，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至于那个孩子的事，你也不要管，你不是也没见过她吗，就别再想了，一切都由我来做。”
    “我好慌……”余婉音伸手抱住他的腰，“子岳，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吧？”
    “不会的。”不是不想离开，而是离不开。这份感情虽然是畸形的，却像融入了血液，他心里明明白白，什么都清楚，就是做不到。
    也许，这就是爱？身不由己，心甘情愿。
    …………
    陈鱼醒了，头上包着纱布，安静地躺在那里，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床边的人。
    陈亦歌俯身，顺了顺小妹的头发，轻声问：“疼吗？渴不渴？饿不饿？”
    陈鱼摇摇头，感觉到头上有东西，想抬手，被陈亦歌一把扶住胳膊，“别用这只手，受伤了不要乱动，不然以后就不能跳舞了，不能弹钢琴了。”
    “不要！小鱼儿要继续学习，等我长大了，跳舞给哥哥看，弹琴给哥哥听！”陈鱼抬起另一边的手，也没敢用力，轻轻碰了碰头上的纱布。
    “哥，我的额头受伤了吗？”
    “没事的，只是磕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手臂和腿也一样，休息几天就好了，要听话。”
    “可是……我的额头受伤了，会不会变丑了呀？”陈鱼扁扁嘴，快要哭了。
    陈亦歌对待妹妹一向很有耐心，“不会的，放心吧，只是擦破了皮，不会有疤痕的，等你好了，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小鱼儿！”
    “嗯，我会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