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溪信心满满,手上一刻也不停。
鸡蛋和牛乳混在一起打散后,再加入白糖搅拌均匀,蛋挞液就做好了。
特制的铁盒子里放了一层隔断,油酥皮里装上蛋挞液后被整整齐齐摆在隔断上,关上铁盒子的门,将下方架起的柴火点燃,夏青溪招呼盈歌一起过来盯着火。
“盈歌,这个点心叫蛋挞,烤出来可香了,一会儿你也尝尝。”
“盈歌,那道青椒羊肉我觉得再加一些蒜会更好吃。”
“盈歌……”
盈歌忍不住了,“姑娘,你还好吧?”
虽然她面上一片风平浪静,把自己整成一副忙忙碌碌的模样,但盈歌看得出来,她其实是难过的,她不敢停下来,不敢给自己留有细细思考的空闲。
“为什么这么问?我好的很呀!”
正说着,婉鹂气势汹汹地从外面杀了进来,“你怎么还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夏青溪一挑眉,毫无惧色。
这两个人在心里早已把对方当成了敌人,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王爷让你赶紧出府,你怎么还赖在这里?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婉鹂凶神恶煞,扯着嗓子跳脚。
厨房的人犹豫着,没有动手。
“这是王爷的意思,你们还想忤逆王爷不成?来人,轰出去!”
府丁、厨师齐齐围了过来,盈歌起身挡在了夏青溪身前,一时间剑拔弩张。
正在这时夏青溪往外一瞅,远远的看到个人影,“弘文!这里!”她大声招呼着。
东方弘文见这架势不得不出面,“他们俩是我带来的,现在我要带他们去见三哥,你们休要放肆!”
一众人见六皇子出面皆不敢造次,婉鹂虽然憋气但也只能毕恭毕敬行礼,“是,王爷。”
她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眼睛恨不得将夏青溪后背的肉剜下来。
夏青溪垂手进了东方谨的房里,东方弘文和盈歌守在外面。
“三皇子是怎么了?”盈歌问道。
“他只是选了一条他认为正确的路。”
“为什么不和姑娘商量呢?”盈歌叹了口气,一副埋怨的语气。
东方弘文颇有深意地望着她,“这种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为、身不由己的感受,你应该最明白,不是吗?”
盈歌同样深深回望他一眼,不再言语。
……
夏青溪整理好心情,以一种轻快的语气掩饰了心里真实的感受,“东方,我今天烤了蛋挞,你一定爱吃,我们说好了,如果你忘了就……”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吧,本王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再无瓜葛,你也莫要纠缠。”
他说的认真又严肃,脸上有明显的不耐烦,头微微偏一下,不再看她。
“我知道啊,你以前不也说过嘛!后来咱们不又重新认识了嘛!”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接着道:“嗯,从现在开始咱们毫无瓜葛,那么下一刻开始我们就重新认识吧,你好,我是夏青溪。”她笑着,眼里的神色令人动容,娇俏的小脸儿微微扬着,红唇微张,白瓷般的皮肤明晃晃的有些刺眼也有些挠心。
她将手一直伸在他面前,就像在北狄重新认识他那样。但这次他没有同她握手,他的手一直背在身后。
看他没有反应,夏青溪上前就扯他的胳膊想将他的手扳过来。可他力气太大,背在后面的手丝毫不动。
“东方……你怎么了?东方……”她终于忍不住,抓住他的胳膊俯在他胸前抽泣了起来。
以前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她都觉得只要咬咬牙,只要好好想想办法,事情都会解决。而现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束手无策,心里的那根线突然就断了,令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东方,是我哪里不好吗?你告诉我,我会改的……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轻摇着他的胳膊,噙着泪的眼睛哀求地望着他,那样的表情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他不敢再让她多待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已到极限,若再多望她一眼就会忍不住要与她天长地久。
“出去!”他说的干脆。
“东方……”她一脸哀求。
“出去!!”
“……”
她跌跌撞撞跑出来的时候,东方谨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肆无忌惮地顺着脸颊翻滚而下,那只始终藏在背后的手里,攥着的是她秀的荷包。
“姑娘,你没事吧?”
夏青溪摇摇头,擦干净眼泪,扬了扬下巴,旁若无人地昂首走了。
……
东方弘文进门见到东方谨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眉间拧起了疙瘩,“三哥,我看你们这样子,我都快受不了了!你们不疯,我都要疯了!”
“她……她还好吗?”他红着眼睛,有气无力问道。
“你觉得呢?被伤成那样,谁能好好的?不过……我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她可是夏小七!”
东方弘文说的倒是实话,如果那么轻易就放弃了,她就不是夏青溪了。
东方谨抑制住心里的悲痛,狠了狠,“那就让她尽早死心,不要再耗在这里。”
听到这话的东方弘文,蹙眉望着他,蠕动了下唇,心里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