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洪安帝寝殿的侍卫都被调走了?
夜川潜到荣太妃的寝殿,一个闪身进了屋。
寝殿里连个值夜的宫女都没有,更显得空旷冷清了,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照着定定坐在椅子上的荣太妃。
“母妃……”夜川上前唤了一句。
“你不该来。”荣太妃淡淡应一句却不看他。
“母妃,我们离开这吧。”
“我的身子不行了,没必要折腾了,去见见你母后吧,她也是个可怜人。”
“……”夜川站着不动。
“人活一世,总是要分别的,没有必要难过。她是个好孩子,收了翡翠牌子若能陪你走后半生,我也就放心了。”
夜川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跪拜了荣太妃后,良久开口道:“母妃,戟儿从未后悔做您的孩儿,您是天下最好的母亲,若能选择,戟儿宁愿与您一同生在平常百姓家。”
荣太妃眼角的泪被昏暗的烛光映照得通亮,她别过头,不再言语。
翌日。
云城流寇肆起,百姓暴动的消息传到了宫里。
太子代理国事,一早便将晋王宣进了南书阁,当即委任他为大将军出兵平叛暴乱。
通常将军出征都会有诏书宣告百官,如今太子只将他一人召了过来口头委任,显然不合常理。不过他没有多做迟疑,领受了军令,率领两万大军即刻出发。
皇后站在占星台上,远远地望着夜川离去的背影,她也想过要跟他说说话的,但一想到自己曾对他做过的事,只能远远地叹息一声。
这时她才知道,当时庚儿薨逝,她痛失爱子万念俱灰,当时的荣太妃又何尝不是?晋王能来看她,并不是荣太妃的挑衅,而是她的仁慈。
两万人马早已集结在宫外,等夜川一出宫门,背后窜出来几个人影。
凤城东带领着锦荣、姜携早已等在这里了,“将军,我等愿追随将军!”几人表明了来意。
“你们可想好了,此一去,便是谋逆叛国,抛家舍业了。”
“那有啥?我们这么多年一直跟随将军出生入死,将军去哪我们就去哪!再说了,凤副将提前给我们透了消息,早就将家眷安置好了,您放心吧!”锦荣快人快语,一脸豪气!
“好!既然你们不怕谋逆叛国,那我们就打出一片江山来!”
夜川剑眉倒竖,凤眸闪耀,五官的线条硬朗无比,脸上坚毅的神色令人动容,几人站在晨光中,雄心壮志望向远处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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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安二十三年,六月初五。
这一天注定是玥国历史上不平凡的一天。
洪安帝驾崩,举国哀痛。
荣太妃薨逝,葬入皇陵。
晋王谋逆,带兵逃至云城。
一夜之间,玥国风云突变,看不见的血雨腥风来了又退去,掩在厚重的宫门里。
……
客栈内夏青溪将消息写好给次仁赞普传了过去。若是查明默默尔参与了这次的贩卖人口案,情况就复杂了。
她蹙着眉毛仔细思索着其中的关联,默默尔在贬黜到北海后,京都开始出现失踪案,并且失踪的妇人都被带到了北海……
她一边思索一边瞅着屋内的摆设,突然啊地一声大叫,火离破门而入,警觉地盯着屋内,然而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闯入。
“蟑,蟑螂!”她吓得躲到了火离身后,火离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喂,你不会这么冷血吧,竟然放任蟑螂与我共处一室。你你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安危吗?我现在有危险!”
火离在门口站定,面无表情:“蟑螂不吃人,而且,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就说明这附近至少有几十只,打不完的。”
夏青溪打了个寒颤,回头望了一眼蟑螂出没的地方面露难色。话虽如此,但是看到它们在屋里飞来飞去,听到它们爬在地上沙沙走动的声音,还是觉得无比瘆人。
“姑娘,我来!”
这声音……如此熟悉,她一回头,是盈歌!
只见盈歌进门后拿起桌子上的几粒花生米,朝几个方向掷出去后拍了拍手,“姑娘莫怕,它们都死了,明日让人来打扫一下就好了。”
“盈歌宝贝,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夏青溪抓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眼里有一万个不放心。
“姑娘放心,有水坎神医在,我早就没事了,你一个人去西雍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盈歌一脸轻松,脸上是重逢的喜悦。
“盈歌宝贝,你……功夫竟然这么好?”夏青溪这才想起来问重点。
“呃……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说。”盈歌含糊了几句搪塞了过去。
她也不细问,每个人都有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保持一个度,彼此都会舒服。
翌日一早,夏青溪带领二人继续往东赶路,穿过郊区后是一片树林,夏季枝叶极其茂密,蜿蜒的小路上树木舒展,阳光都透不进来。
火离本来在二人的身后,随着深入林子,他突然挥了一下马鞭蹿到了前面,一个勒马,马儿抬起前蹄打了个嘹亮的响鼻。
二人也将马停了下来,夏青溪疑惑道:“怎么了,火离?”
“有埋伏。”火离瞅了一眼地上拉起的绊马索,迅速将目光扫上山坡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