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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夏三郎也狡黠地笑了,只要把夏青溪弄走,这府里便不会再有碍事的人。
    就在薛氏为夏青溪的婚事奔走疏通之时,夏青溪终于得到了枢密使府要与参知府联姻的消息。
    她歪头问盈歌:“盈歌宝贝,你说我是不是错怪二姨娘了,她为了我的婚事竟然忙的寐不解衣终日兀兀的,而为我寻的亲也是门当户对啊,枢密使对参知政事……”
    “我呸!”盈歌恨恨地打断她:
    “姑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说这种话!那陆小郎什么人,陆鹤年娶了九房小妾,年迂四十才有得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当金疙瘩一样揣着,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比咱们府上三郎更甚百倍,光侧室姨娘小妾就有十几房,姑娘要是嫁过去,还不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夏青溪倒吸一口凉气,这薛氏够狠毒,真真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虽说她还有半年多才及笄,但薛氏千方奔走说动两家先成礼,待及笄后再圆房。
    不愧是薛氏,这都想得出来。夏青溪本来存着希望觉得老爷子不会同意,可他也没有拒呀,加之朝堂之上失势,也确实需要这么一门联姻来巩固。
    皇宫南书阁。
    洪安帝将一卷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交到钦天鉴鉴正邵孤光手里吩咐道:“是时候了,去办吧。”
    本来算是宽敞的街道上,被一支挂着红绸扎着红花的车马队伍塞的满满的,一路浩浩荡荡往枢密使府行去。
    待到门口,为首的陆鹤年协同陆家小郎陆修远,从马上越下,由小厮引着往内厅里去了。
    这边夏青溪房里,她坐在镜子前,对盈歌说:“不行,再弄丑一点。”
    对着嘴角用面粉粘了一个大痦子、脸上点了星星般麻、眉毛一高一低的脸,她还是不满意。
    折腾来折腾去,盈歌觉得再也想不出比这更丑的脸了。
    夏青溪拿起画眉用的黛墨往手心上使劲抹了几下,然后将手掌往脸上拍了拍,这下,终于满意了。
    内厅里,陆鹤年与夏公仲客套了一番,见夏家七姑娘迟迟不出来,老爷子便派人过去请。
    陆鹤年开心地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哈哈大笑了两声:“陆某今日特携犬子来夏使君府上提亲,老夫看啊,这二人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啊,虽说令嫒明年方才及笄,但咱们两家可先行六礼嘛!”
    闻此,夏公仲刚要上前应承,便听见小厮通传宝玺公公到。
    宝玺公公是大内的太监总管,是官家身边的人,来这枢密使府定是有要事。
    厅内的二人不敢怠慢,纷纷起身相迎。只见宝玺公公身着大红色盘金彩绣祥云总管袍,腰上系着五色蝴蝶鸾绦,手里举着一则明黄色的卷轴,光滑的脸上堆满了盈盈笑意,见二人起身相迎便略一施礼唱出了:“圣旨道。”
    二人赶紧跪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夏氏七女青溪丽质清灵,风华幽静,雍和粹纯,淑德含章。今平王熙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为成佳人之美,将夏氏青溪许配平王为平王妃,念夏氏青溪尚不及笄,着良辰先成六礼待及笄再行鸾凤之合。钦此。
    圣旨唱完,懵掉的不只是夏公仲,连一旁的陆鹤年也云里雾里。
    他带着儿子与聘礼亲到府上提亲,眼看夏使君要答应,正待商议六礼之事,半路却杀出道立妃诏书。
    见夏公仲没有反应,宝玺公公将圣旨递到他眼前:“夏使君,领旨谢恩罢!”
    夏公仲猛地回过神来,赶紧谢恩顺带招呼宝玺公公喝杯茶歇歇脚。
    宝玺公公拂尘一扬:“多谢夏使君了,咱家还急着回去复命,就不耽搁了。”
    一旁的陆鹤年眼睁睁看着好事被搅和了,他是既不敢怒更不敢言,还得大度地对夏公仲堆笑作揖道:“夏使君恭喜了!我父子二人也不便多叨扰了,告辞!”
    夏公仲干咳了两声:“多,多谢陆知事,慢走。”
    这边夏青溪刚得到消息,便吩咐盈歌:“快,备水洗脸,我不用嫁那个混世魔王了!”
    说罢便爽朗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盈歌端来水愁眉苦脸道:“可是姑娘,官家下旨将您许配给平王,那平王早已病入膏肓,您嫁过去岂不是要守活寡!”
    第19章 夜访吉康殿
    夏青溪胡乱抹了几把脸,揩干水渍便拉着盈歌往外走:
    “走,去看那传圣旨的公公去,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公公呢!他们真的没有胡子吗?平时打扮是偏男的多一些还是偏女的多一些?他们说话是不是都妖里妖气的啊?”
    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做了个兰花指的动作,把自己逗得咯咯笑。
    她拉着苦着一张脸的盈歌站在云廊上,踮脚四处张望着。
    路修远随着父亲出了会客厅正准备离去,被一阵清脆的咯咯的笑声吸引了。
    他循声望去,只见庭院的云廊里站着一个正捂着嘴儿笑的妇人。
    面如满月犹白,眼若秋水还清,一双异色眸子更是掬月揽星,暗金与墨蓝交相流转间如轻云蔽月,似流风回雪,虽未施粉黛但艳绝芳华。
    路修远已然看呆,世间竟有如此貌美的妇人,他沉浸在她的举手投足眼光流转之中。
    前面的陆鹤年见儿子迟迟没有跟上来,转身一看他正愣愣地望着云廊上一妇人的方向,怒喝道:“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