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每场考试足足有一整天的时间,这么久的时间,对于每个参与者,都是足够的,王原将第一日的考试包括答题、修改之类的工作做完,已是过了正午。王原将试卷折叠放在一旁,保管好,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干粮是一些包子,大饼之类的面食。这些东西需要撑上三场考试结束,也就是三天,而包子不宜隔夜,因此王原将带来的几个包子作为了第一日的口粮。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第二天下午,天上却是下起了雨,因为考院的考房实在是破败,王原所在的考房也是有一个角落漏雨,将下面的地面弄得泥泞。
“哼,堂堂魏州府城,一个乡试考院连一个县城茅棚都不如,”周围某个考房传来一声怒骂。
又是一阵响动,传来拍桌子的声音,“岂有此理,朝廷每年乡试前期用来修理考院的银子,莫非是被这些官员拿去喂狗了不成?”
“啊,怎么下雨了?…我…我的题纸,怎么都湿了?这…这…”似乎是某个休息刚醒的士子着急的声音。
正当此时,却是传来兵卒的呵斥声,“大胆,当考院是茶馆吗?吵什么吵?还想不想考试了?不愿意呆在这里就出去!”
经过兵卒的一阵呵斥,那些不满的士子最终还是安静下来,毕竟谁也不想被逐出考场,那样再想考举还得等三年,离仕途又不知晚了多少年。
王原听着外面各种闹剧,也不由得苦笑起来,这考院破烂的实在是超乎想象。也不知那位倒霉的士子考卷有没有被雨水浸烂,如果纸张浸烂,那今日的辛苦做出来的考卷就毁了,即使可以跟主考官说明情况,再做一张,谁知道能不能达到之前的效果呢。
……
三日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王原起身出了考院,四处观望一阵,出来的士子有欣喜若狂的,也有垂头丧气的。
回到了客栈,等到考官评完试卷,成绩张榜出来,还需要三天时间。这段时间的等待是相当无聊的,一般情况下,觉得自己考的好的士子,往往会成群结队的在城中四处游玩享乐,觉得考的不好的,自然也就没有了享乐的心思,整天都是焦躁不安的等待放榜。
王原刚进客栈,发现此时却是有一群士子在桌子前面谈论这次的乡试考题内容,王原自然也是感兴趣的,便围了过去,想听听他们的谈论。
“在下觉得此次乡试考题前两场考题比较简单,真正可以好好研究一番的还是那策论试题,可谓是本次考试试题的神来之笔。”一名青衣士子开口。
“的确,策论一题引经据点,问题巧妙,确是考验我们的论辩水平。”身旁一人点头附和。
这次出的策问题目是:“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试论专权好坏。王原也是觉得此题有的是一番说道。当今圣上重玩乐,轻社稷,显昏庸之态,朝政上下任由由宰相杜纴把持,而宰相虽有治世之能,没有让大鼎江山出大乱子,却独断专行,恃宠而骄,朝廷上下对此人风评一向不好。此次策论考题,也许就有考验科考士子对当下朝政君庸相治局面的看法与深思。
又见一个年纪较大的士子“专断之臣国自然不可有,若是如此,长此以往,臣将不臣,国将不国。”
王原听此,却是摇摇头,若是这样作答,这道策论便是费了,王原走上前,上前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对你如此偏见的看法有些不认同,有些不同见解。”
“哦?你有什么见解?那便出来与我们说道说道?”那人颇为不屑道。
“自古君明臣贤,方能成盛世,若要变法图强,除了君主态度明确,任用能臣外,需下臣行雷霆之手段,使为官者莫敢不从,以此而呈治世。若是君弱,朝廷出专权之臣,则将国不国。不知各位兄台以为如何?”王原开口道。
“如此一来,若是出现昏庸权臣,岂不是使天下皆处于水火之间,哼,恕在下不敢苟同。”刚才那士子再度开口。
“自然是要君主有识人之明,方才能现专断之臣,”王原笑着解释。
“态度不一,模棱两可,这算什么见解。”又是一人开口表示不赞成。
王原笑道,“专臣协圣君,弱君防专臣,这便是我的看法。”
有人又要争辩,却是被王原打断,“如此争辩下去也不是道理,既然大家对此有不同看法,等到发榜之时自然能见真理。”
“我倒是颇为认可这位兄台说的,如此方是取舍之道。我叫刘毅汇,不知兄台名讳?”有一个士子表示对王原的认同,主动上前结交。
“在下王原。”王原也是回礼答道。
第17章 解元王原
“不知刘兄是究何原因如此看待此题?”王原又是接着开口。
刘毅汇神秘一笑,开口道:“齐桓晋武以独断胜,苻坚燕哙专治而败,既然题目已是如此,一味全盘否定或者全盘肯定只能是难以让人信服,自然需合理任用方显大智,呵呵…”
“……”
王原听完一阵无语,尴尬道:“原来刘兄见解如此老练,果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刘毅汇闻言,摸了摸头,讪笑一声,“你别不信,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对了,王兄此次科考可有把握中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