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少又倔强的丫头,爱憎分明,恩仇必报。想起她,那心中的悲伤与失去她的愤怒又席卷而来。站起来的巫陌身上又被插了一剑,他痛苦地瘫在地上哀嚎。
皇后刚刚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控制着自己没冲过去,看他又被刺了一剑,地上全是他的血,那些鲜红的血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金玉却没要停止的意思,一剑接着一剑专挑不致死的地方。
突然嗷地一声,一向优雅的皇后奔到巫陌身边。“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皇后娘娘怎么能包庇曾对圣上下巫术的人,此人做的事死一百次也不为过。”金玉冷冷地说。早就看出皇后与这人有勾结,祭天大典他就是拿着凤令要暗杀魏染的。用不着拷问皇后,如果她能平静地看着巫陌死在她面前,也算她有定力,可才刺了几剑她就受不了了。
皇后跪在地上,仰视着安王妃,那个没有规矩,她完全没放在眼里的女子,语气平平,可她怎么感觉脊背发寒。她不顾自己一国之母的身份,抱着金玉的腿,鼻涕一把泪一把。“安王妃你放过他,我再也不往安王府塞人了,求求你放过他……”
齐天济眉头紧皱,皇后真是什么都不顾了,他们夫妻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真实的样子。“来人把皇后拉开。”两名暗卫架起皇后。
金玉让人架起奄奄一息的巫陌。“这一剑是为了我的朋友巫苏。”说完毫不犹豫一剑插入他的心脏,喷溅的血溅了她一脸,皇后‘啊’地大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身上披了一件披风,金玉回过头见到夫君担忧的目光,握了握他的手让他安心。
巫苏的坟前,金玉备了一壶酒。“巫苏,我来看你了,来的有点晚,你没生我的气吧?”
说着倒了两杯酒,一杯酒洒在她坟前。“我给你带了叫花鸡,还记得咱们俩没钱吃饭,去农户家偷鸡,用黄土包了埋在地里……”
金玉哽咽地说不下去了,她抹了一把泪。“希望你快点投胎,下一世能生在一个安定富足的地方……”
皇后被禁足在凤仪宫,四周有守卫严加把守,朝中大臣心思各异。御书房地上跪着左相和定王,定王怎么也不敢相信皇后敢私通巫然人,皇后倒了是不是公孙家也完了?那他还怎么依附公孙家?看来他的太子之位危险了。
跪在地上的左相气得七窍生烟,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公孙明月能做出这样的事,就算用药控制也没让她学乖。难道她真舍得荣华富贵去冷宫生活?就不怕得不到解药会活活痛死?
“你们公孙家的好女儿……”皇帝齐天济气得摔了一个杯子,碎裂的声响刺激着每个人的心。
左相沉声开口。“圣上,皇后失德,又愚蠢受人蛊惑,不配成为中宫,请圣上下旨废了皇后,另则贤淑之人。”
定王在旁听得惊心,左相这是把皇后当成了弃子了?杀伐果绝,一点情面不留,心中担忧起自己的命运。
“你们公孙家只有皇后一人失德吗?”皇帝冷冷地问。
左相跪在地上思量,皇帝看来不想息事宁人,事情发生后他赌他爱皇家的脸面,不会公开处理这件事,可如今是要抓住这件事不放的样子。“圣上教训的是,是老臣无能没能管好子孙,但请圣上看在公孙家为天盛操劳百年的份上饶过公孙家众人……”
“真是什么事到了左相这里都可以轻轻揭过,退下吧!即日起左相及家中之人全部禁足家中。”定王差点就瘫在地上,父皇连左相都禁足了?
凤仪宫中一向注意外表的皇后披散着头发,赤着脚,身上的衣裙几日没换了。她疯疯癫癫的在地上转来转去,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嘴里说着疯话。“我要出宫了,莫公子来接我了。”
诺大的凤仪宫只她一人,多年的心腹和宫女太监都躲在别处,谁也不会在这时靠近这个疯婆子。
“莫公子、莫公子……”皇后想起他死时的惨状脸上疯癫的笑被悲痛欲绝取代。巫陌的头被砍下送回了巫然,身子被一把火烧了,骨灰被风吹散。
第六十三章皇后之死
皇后到了每月服药的日子,可她知道公孙家是不会来送药了。她在凤仪宫被禁足,才看清身边的人,多年的心腹是左相的人,在她倒台后不知躲哪儿去了。圣上能那么快找到佛堂的暗室是因为她的丫鬟小娥告密的。
那个曾经被她无故掌捆的小丫鬟,因为她,莫公子没时间逃走。皇后此时已经恨不起来了,心里反而感到解脱。这样也好,她这个皇后也当够了。
突然胸痛起来,那熟悉的痛楚准时开始折磨起她,她痛的在地上打滚,大汗淋漓,嗷嚎声响彻凤仪宫。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的嗓子喊哑了,那疼痛不那么强烈了,她挣扎着起身坐在矮凳上,面前是她梳妆时常用的铜镜。
皇后突然大叫一声,将铜镜打翻在地,脸上是惊惧不安,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拿起铜镜对着自己。镜子里的人皮肤松驰,几缕白发爬上青丝,她又大叫一声把铜镜扔了出去。
趴在地上痛苦地大哭,她早知那控制她的毒药有维持她年轻容颜的功效,也知一但停了解药她的容貌会快速衰老。她挣扎着在一处暗格里拿出一把匕首。
这匕首是莫公子送给她的,那年她十四岁,认识他后少女满心的爱慕都给了他。他说这匕首有一天她能用到,一直珍藏着这匕首,却不成想她今日真的用到了,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