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大门大敞的酒楼里传出说书声,他让沈曜停下马车,想下车看看却被婉儿一把拉住。
“小姐,咱们不能进去。”婉儿紧张地拉着她。
“为什么?你不是带银子了吗,我想听书。”婉儿的样子让她想笑,好像她一撒手她就跑了一样。
“小姐,女子是不能去酒楼的。”婉儿坚持。
“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去。”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子不可以出现在公众场合。
“律法没有规定,不过里面全是男子。”想着一大堆男子投来地注视目光就不舒服。
万般无奈只能听婉儿的。刚刚在门口隐约听到说书的声情并茂地讲安王的绯闻,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兴趣,打定主意下次一定换男装进去好好听听。“那你回去给我读话本子。”她趁机敲诈。
“好、好、好。”只要小姐别进去怎么都可以。
她和婉儿、云儿走进一家珠宝铺子,铺子门口停了一辆很气派马车,车上一个金色的宋字,马车旁站着两个小厮。
珠宝铺子的小二一见有人进门马上将她们迎了进去。铺子里一阵香气传来,原来是里面的女客身上的味道,香气清新细闻还有些香甜的味道,不似普通的胭脂水粉呛人的味道。
“小姐,您想选点什么?”掌柜的为刚才的女客服务,店小二不敢怠慢她们。
“我看那家小姐手里簪子很别致。”她指着刚才的女客。
那女客回过身来,体态婀娜,一身水粉色绣牡丹纱裙,面带一白色天丝绣兰花面纱,倭堕髻上插着一根碧玉玲珑簪,气质清雅。朦胧中能看出她长得很美。“小二,给这位小姐看看吧。”
声音也很好听,语调不急不缓,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小二接过簪子递给她。“小姐,眼光真好,这是珠光宝气店大师设计之作,今儿才到,仅此一支,先前已经让这位小姐定好了。”店小二生怕两人抢起来,这事屡见不鲜,都是贵人他可得罪不起。
这是一支镶猫眼石金簪,她看着这件簪子莫名地眼熟。
“谢谢小姐了,既是小姐定好的当然不能夺人所爱。”将簪子递了回去,店小二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对面的小姐微低头对她示意,付了钱就出去了,连走路都是大家小姐的规范。
看来看去也没喜欢的首饰就走了,沈曜已经等在外面。这时婉儿说“小姐,我想起来了,刚才是右相家的马车,想必那位小姐就是和安王定亲的宋姝盈吧?”
“刚才的女子果然是大家风范,和安王殿下真是一对璧人啊!”她对刚才的女子印象还不错,没有世家小姐的傲慢。她们没看到沈曜不自然的表情。
她提议去郊外走走,婉儿看离关城门的时间还早就同意了。一行人向着城外驶去。沈曜不同意行驶的太远,他们就在离顺城不远处的护城河边停下来。
远远望去层峦叠峰,婉儿说那是忘忧山,景色秀丽,她决定下次早点出发一定去那看看。她们在河边一棵大树下休息,婉儿将带来的糕点和茶水放在草地上铺着的毯子上,四个人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品尝糕点心情很好。
这时她看到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下到护城河边不知道要干什么,她走得很快,摔倒了又爬起来完全不理会身上的泥污,只是快速地向河里走去,一愣神儿的功夫河水已经漫过她的腿了。
“那人不是要自尽吧?沈曜、云儿你们快去将她拽上来。”她大叫一声和婉儿顺着河边跑向那个人。
他们俩移动速度极快,很快到那人身边将她拽上了岸。她和婉儿跑过去才发现是一个中年女子,她双眼无神,满脸绝望的神色。
“张二婶儿,你怎么在这儿?”婉儿认得她。
她想起来婉儿和她说过,这难道就是在大树下被人发现和男子见面后就嫁了的张二婶?婉儿说得没错她过得很不好,一身粗布旧衣裙补了又补,身材枯瘦、面色蜡黄、双眼无神,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和婉儿将她扶到马车上,给她食物她也不吃只是流泪。“张二婶儿你怎么了?为什么想不开呢?你的孩子还那么小。”婉儿怕她又想不开,一直劝她。
提到她的孩子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发泄了心中的痛苦后向她们讲了她的事。原来当年张二婶儿是被骗到大树下的,还以为树下的人是自己议亲的人。这件事发生后议亲的人和她退了亲又娶了别人。她心如死灰决定自我了结却被救了回来,最后死心了就嫁了。刚成亲时丈夫对她还行,可是后来知道她当时拒婚自杀,从那时起就对她非打即骂。
她过了十多年苦不堪言的生活。这次她的丈夫又打她,不光打她还用言语折磨她,说她不如勾栏院的女子。她万念俱灰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想不开就想跳河自杀。
她和婉儿听的气愤不已。她的丈夫还算是人吗?简直就是一个暴力狂加变态嘛!难为张二婶儿还和他过了这么多年。
“张二婶儿,你把他休了,还不信了,天下没有王法了。”正义愤填膺呢!她们都奇怪地看着她。
“小姐,只有男子才能休妻。”小姐失忆连常识都不知道了?
“那就和离,他要是不同意咱们就去衙门告他去。”
“小姐,整个盛朝从来没有女子提出和离的。”婉儿无语了,小姐这观点是从哪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