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一抖,片刻后颌首道:“认识。”
那人从怀中拿出个腰牌来,很随意的递给了段棠道:“你若有难处,可找顾纪安帮忙。”
段棠连忙推拒:“不、不用了!”
那人道:“这是你该得的。”那人停了停又道,“今日若没有你,本……我也出不了城。”
车厢内很暗,这人脸上都是血污,只有一双眼睛,显得尤其的明亮。可惜,段棠没有半分熟悉感:“你身上的伤,不需要处理吗?”
那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段棠,才不在意的道:“皮外伤。”
这人说话,虽是声音很低也很轻,该是想将声音放得轻柔,可惜他似乎天生的与人不亲近,说出来的话总显得特别的冷淡,
车已经停在了路旁,杜威是个武人耳聪目明,方才便听见了车厢里的动静,一路不动声色,直至下了官路,停在一边,才道:“小姐,已经在城外三十里了,里面的人该出来吧?”
那人侧目看向车窗外,段棠忙道:“那是我家的车夫……”
那人微微颌首:“知道。”他撩开窗帘,道“去荆山。”
杜威嘴巴动了动,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马车再次动了起来,那人与段棠共处在一个车厢,似乎觉得没有威胁感,不像才一上来那么紧绷。他似乎很疲惫,这会也不说话了,闭目依在车厢里。
片刻后,对面的人呼吸逐渐的平稳下来,该是很真的睡着了。荆山山下只有寥寥几户人家,听说都是权贵人家的别院,半山腰和后山都是皇亲国戚产业,是不许人山上去的。
一年前顾纪安在荆山山下买了一处不大的别院,顾纪安不上朝的时候,反而喜欢在别院里待着,这人若是也住荆山,该是和顾纪安熟稔的。
虽然有这样的意外,可今日的段棠也没有心思多关注对面的人。杜威赶了半辈子马车了,这马车又快又稳,很快便道了荆山下。可那人似乎睡的很沉,段棠叫了几声,那人都没有醒来。
他身上两处该是箭伤,箭尾折断了,血也不流了。他手背上有些擦伤,长袍还有些擦痕,该是和人打斗过。看起来很狼狈,睡着的样子,竟是还有些可怜。虽看不清他的面目,眉宇间也都是冷淡,可看起来真是年轻。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那人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段棠骤然垂下眼,那人睡眼惺忪的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我竟睡着……到了?”
段棠侧着脸,微微颌首。
那人道:“我睡了多久?”
段棠小声道:“有一会了。”
那人颌首,二话不说,起身下了车。段棠来不及长出一口气,那人却又撩起了车帘,淡淡的开口道:“段小姐,后会有期。”不等段棠回话,那人又放下了窗帘。
段棠将窗帘撩起了一个缝隙看了过去,那人腿脚似乎有些不好,走路的姿势有些问题,但是却走得很快,片刻间,便消失在转角处。
杜威道:“小姐,无事吧?”
段棠撩开车帘道:“无事。”
杜威叹了口气:“方才咱们出了城片刻,城门就再次被封了……不管怎样,算是救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段棠颌首道:“不管好人坏人,总归是一条人命。”
杜威再次跳上了马车:“耽误了那么久,咱们还要快点回去。”
段棠道:“无事的,不会有人在意我不在的。”
段棠坐回了车上,余光便看见那枚玉佩。她拿起来看了看,龙凤中间刻着‘怀风’两个字……
夜半时分,正和宫里还灯火通明,若细细听来,偏殿里还有低低的读书声。
今日正和宫里的伺候的宫人比往日多了一些,颜薇站在寝房的窗下听了会,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秦禹迷迷糊糊的醒来,见颜薇穿着亵衣站在窗下,不禁轻声道:“阿薇,那个姑娘还没有醒?”
颜薇摇摇头:“一直没醒,也不知是不是撞到哪里了。”
秦禹道:“你身体不好,便不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再忧思了。若真不行,便贴皇榜再找大夫,也许又大夫见过这般的症状的。”
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