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可怜的人……”
冯玲侧目看向林贤之,眼眸微动,笑道:“人家可是皇上,有什么可怜的?”
林贤之下意识的安抚拍了拍冯玲低声道:“是啊,是皇上啊!太子、郑王、皇后都是皇上的家人吧?他为了太子和郑王,对皇后百般忍耐。太后与周后不和,在世时便握住了周后的把柄,不止一次的要皇上废后。皇上对皇后自来就谈不上喜欢,登基后两个人更是形同陌路。可皇上怕太子、郑王难堪、难过,到底没有废后,可太子和郑王对皇上……”
冯玲感叹道:“世上的慈父也最多如此,我爹若能做到一两成,我们兄妹五个也不会与他成了这般模样,我大姐更不会早早的就……”
林贤之轻声道:“你心里怪你爹,可我倒是怪感激他的,若不是他,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奢望娶到你?……”
冯玲抿唇一笑:“你这样的人怎么了?你这样的人多好,我也是命好才能遇见你,有了你,便是给我个皇上我也不换……”
这般的话,很是大逆不道的。林贤之实然骨子里是个循规蹈矩的奴婢,一群人进宫时数他年纪小,数他最是规矩,也数他最坚强,熬过了发烧,不然也不会被王顺相中了。若往日里听见亲近的人说这话,必然会受到惊吓,可他心里最爱的就是冯玲这份惊世骇俗,平日里但凡能在宅邸伺候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不然她这样的口无遮拦,他在宫里如何受宠,也是放心不下的。
林贤之笑了一会,附在冯玲的耳边小声道:“有了你,我也不愿意做皇帝,他有什么好,现在病恹恹在宫里,心里想见一见颜贵妃,也是被人百般阻挠。他是个糊涂人,还拉不下脸来,如今心里不知多难受,干爹说了他这病啊,多半也是思念成疾,自己不明白,别人谁敢说?……”
冯玲微微一愣:“皇上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林贤之叹息了一声道:“不过是风寒而已,可不知道多少人巴着他去死呢!皇后高兴的都笑出声来了,就差叫个戏班子唱两场了。那么大的宫里,别人都翅膀硬了,许就颜贵妃对许是有点真心,她没有孩子,也没有奔头,若皇上好好的,她怎么也能继续荣华富贵,若皇上没了,以皇后与郑王母子的xing情,只怕她也得去殉葬了……”
冯玲从身后搂住了林贤之的腰身,抿唇笑道:“这京城里的人真是坏啊,若不是我有了你,说不得会像我大姐那般……”
“胡说什么!别的都能说,你万万不能那么说自己个!”林贤之侧了冯玲一眼,低声道,“你知道我忌讳这些,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你是要长命百岁的!有我在,也不会让你像了别人!”
冯玲忍不住便亲了亲林贤之的耳朵:“好好好,我都听你的,那你可不能比我先死了!不然,那些人要是欺负我,我一个弱女子,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若死了,我也给你殉葬去……”
林贤之转过身,也抱住了冯玲,闭目道:“不能够的,咱们没有孩子,我留下你也不放心,我将来肯定是先打发了你,再去找你的……”
冯玲亲了亲林贤之的嘴唇:“好啊,我们要葬在一起,棺材都不分开,我们买个双人棺材,你那天觉得不成了,就赶快回来躺我身边,剩下的事让阿桢办了……如果我那个时候成骨头了,你怕不怕?”
林贤之抚过冯玲的鬓角,低低的笑了起来:“哪能让你等那么久?我是那么狠心的人吗?你要是走太快了,我都怕追不上你,是该让阿桢办,最近多事之秋,等过段时间太平了,你该给阿桢相看亲事了,他天天朝段棠身边凑,那天说不得就让静王收拾了……”
冯玲笑道:“不管他!他就那样的xing子,以前也没少让顾纪安收拾他,教不好也打不改,段棠拿他当孩子,当年就像个老妈子带着他,教起来比我和大姐都上心,别看他那样,最能拿得住就是段棠的脾气,静王还能怎么他,到时候也和你一样,就当自己多个小舅子呗……”
林贤之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止不住的笑了半晌,点了点冯玲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