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她似乎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眼,可便是双手按住眼睛,那眼泪也不自主的滑落了下来。她根本无法面对段风那关怀备至的脸,她无法回想段靖南不以为然的笑,这些对现在的她都残忍了。
她甚至无法面对秦肃的脸,不然只会哭的更厉害,她自以为是的报恩,那些想当然的的高高在上,要求的平等与对这个世界规则的藐视。简直跳梁小丑一样!
沈池有一句话说得对,自己就是运气好,生在段家,能去读书,能自己做主。遇见的事都是好事,遇见的人都是好人,每每遇险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她以为这个世界本该就是温柔似水的,可太过一帆风顺的际遇,却越发不知惜福,到底有什么可以洋洋得意,有什么可以冷眼旁观的,你本来就是这个世上很不起眼的一个人而已!
秦肃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段棠,可段棠始终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多给他的一个眼神,他的手下意识的紧握住了轮椅扶手,淡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蹙着眉,久久无法言语。
段风忙道:“静王殿下,舍妹是许久不见我的缘故,才如此失礼……”
秦肃看着段棠,轻声道:“有话我们回去说。”
段棠忙将双手放下,垂着头低声道:“殿下若累了,便先行一步,容我和家兄私下说几句话。”
秦肃脸色顿时白了白,他沉默了片刻,好半晌,侧目看了段风一眼,声音带着几分质问:“有什么话,需背着本王说?!”
段风忙道:“无事无事!我们兄妹说话一点不着急……”
徐年躬身轻声道:“王爷,段家兄妹许久不见,有些体恤话也是难免的。小姐不常下山,一会属下跟着他们,等他们说完自会将人送回去。”
秦肃看向段棠,似乎在等她说话。
段棠不敢与秦肃对视,低声道:“谢王爷恩典。”
秦肃赌气的也不看段棠:“回去!”又顿了顿,“带上那个人!本王有话要问他。”
第75章 再喊就弄死你啦...
七月的河风,吹得游人微醺yu醉。
江南的夜,总也透着几分灯红柳绿的暧昧。
何和楼一面临街,一面临水。因是圣驾在此,便是如何低调,进门前也是将二楼的人都清了出去,整个一楼大部分都是暗卫或明卫,大家都或明或暗的守在楼梯口。秦禹许是怕王顺管制太多,都不曾让他跟进来,在一楼等着,甚至让暗卫门都待在了一楼与楼外。
整座二层便只有秦禹父子两个,他们自然也就在最大位置最好的套间里。这套间是屏风隔开的三间大屋子,外间有纱制的屏风隔开,都是崭新的物件,若有唱曲儿的伶人,要在外间的,若无主人的话,是不能踏过屏风的,可秦禹大病初愈,并没有什么雅兴,便不曾找人唱曲儿。
中间的屋子较大,正是宴请之处,平日摆放着一张极大的八仙桌,屋里能做数十个人。内间有一张做工精致的拔步床,便是休歇之处。
因父子本就在沿途一路走,这一路上但凡知名的地点,都被衙门早一天打了招呼。父子两个人进来后,不出片刻,这里的一切被换做崭新的,连桌上的摆设,都是东家早准备好的,藏在私库里的东西。
那张极大的八仙桌被挪出去了,只在靠窗户的地方,摆了一个不大不小价值千金的檀木桌。此时,父子两人临窗而坐,从窗户口眺望水面,能将整座内河收在眼底。当真是此情此景,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江南的酒,微甜似乎没有度数,那微凉的甜滑过喉,带着花果的清香。
秦禹已有小半年光景的没饮过酒了,不小心竟是自斟自饮吃了不少。
秦锐劝了几句,见秦禹难得的兴致好,便也就不再阻拦了,甚至还笑着劝了两杯。
秦禹的身体方痊愈,不敢贪凉,王顺便将冰盆,挪出去了几个。如今喝了些酒,秦禹便觉得热,虽是有河风,还是忍不住一次次的拿起纸扇来。
秦锐给秦禹扇了几次,见他额头有汗,便轻声道:“父皇稍坐片刻,儿臣让人搬个冰箱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