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棠也问了几次,都会被转开话题。徐年虽是好说话,可忠心是毋庸置疑的,问了也是白问。陈镇江——算了吧,不说话的时候都好像欠他三千两。
秦肃余光时时注意着段棠,见她慢慢的趴在床边上,眼睛眨了又眨,一会就合上了。秦肃忍不住的微笑,小心翼翼的把书放到一旁,双手捧着段棠受伤的手把玩了起来。他的手指细细的划过她的指腹,摩擦着她的指尖,眉宇间全是柔和笑意。那双本该清凌凌的眼,因凝视她的睡脸,变成了一汪清水,半浅半暖,说不出的缠绵悱恻,又纯挚清净。
秦肃侧目望着段棠的脸,目光在她的唇间停了停,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触碰她的嘴唇,指腹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又如烫到般收了回来。可又忍不住般,又伸出了手,换了个地方,摸了摸她的头发,等了片刻不见动静,整个手掌便一下下的轻轻的拂过,她的头发不算黑,又细又软,宛若最细腻的绸缎,凉凉的柔软的,让人心都yǎngyǎng的。
段棠眯着眼,惺忪看向秦肃:“王爷?……”
秦肃面无表情收回手,又攥住了段棠的手指,淡淡的开口道:“yào还没干……”
夏日日长,这两日段棠卯时便起床与沈池去采yào,分yào、切片、清洗收拾、晒yào,中间几次给秦肃喂饭、喂yào,这会都申时了,真是困的都睁不开眼了。
段棠迷迷糊糊的开口道:“王爷,我回西屋睡会。”
徐年对段棠道:“我这会要出去,你先帮我守王爷一会。”
段棠困的睁不开眼,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徐年很少轻易的离开秦肃,除非特别紧急的事。段棠有疑惑的看向他的背影,显得很是匆忙,脚步很是急促,怕是真的有了急事。
秦肃的身边是不可能离得人,那天段棠搬过来的竹床,一早就被陈镇江撤到了南边屋子里当了床。这两日给秦肃守夜的人,都是睡在脚踏上。当然因秦肃对段棠的防备与排斥,守夜的人里,是绝对没有段棠的。
秦肃绷着脸,看着段棠片刻,宛若不经意的开口道:“上来躺会吧……”
段棠的手还被秦肃攥在手里,十分干脆的扑在床外侧的空地上,再次闭上了眼,迷迷糊糊又睁开了眼:“王爷有事喊我,喊不醒就推我……”
“嗯。”秦肃淡淡的应了一声,再次拿起书卷专注的看了起来,似乎并未看段棠。
空气里都是安神香的味道,因安神镇痛的的缘故,这个香这些天白天黑夜都不曾断过。
这个味道,秦肃很不喜欢,可是徐年却在一开始就将点香的事jiāo给了段棠来做,于是,秦肃拒绝的话当下只有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屋子,因有竹帘的缘故,安神香的味道侵染了几日,倒是很有作用,在外面还不觉得的疲累的段棠,很快就再次安心的熟睡了起来。
很快,段棠的呼吸再次均匀了起来。秦肃又放下的书,小心翼翼的放开了段棠的手,将身后的大迎枕,扔到了地上,用手臂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缓慢的滑了下来,与段棠面对面躺了下来,他凝视着她的脸,眉眼柔和的一塌糊涂。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仿佛呼吸都要jiāo缠在一起了。秦肃下意识的撇了眼段棠的嘴唇,莫名的有些脸红,他的手又下意识的攥住了段棠的手,缓缓的垂下了眼,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
徐年拿了些东西,无声的走了进来,将香炉里的香熄灭了,又换上新的香。
秦肃并不忌讳有人,轻轻的攥住段棠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又她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细细的摩擦,那表情宛若一只被主人抚摸的猫咪,那双清凌凌的眼弯成了月牙,熠熠生辉的,他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要笑不笑的,看起来享受极了。
徐年走到床边来,等到秦肃看向自己,才压低声音道:“沈大夫换了香,加重了龙脑和降香,安眠作用很好。姑娘累了一天,让她好好睡会,王爷若困了,也跟着睡会。”
秦肃皱眉看了徐年,不耐道:“出去。”
徐年转身离开,并悄无声息的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