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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红深有同感,“我也是我也是!你说我平时也不这样,就是见着那场面就觉着,特别感动!哎, 真不容易啊!咱们国家可太不容易了!”
    林特很自然就跟大舅姥姥聊了起来,“是啊,这场面!真宏大!”
    大舅姥姥方红,“可不是么!你看那表演……”
    俩人一直谈论到家门口儿, 然后,林特回家还跟姥姥叨叨半宿, 她简直太激动了。
    接下来一个月,祖孙俩就都把时间投入到看比赛的日程中去了。买到票的赛事就去看现场, 买不到票的, 林特就在家里炸一大盘子炸鸡,准备很多零食, 和姥姥一起在空调屋里看直播。
    有时,林特觉着像做梦一样。
    小时候她还曾经馋过那些吃得起肯德基的孩子, 觉着炸鸡可高贵了,那是有钱的小孩儿、受重视的小孩儿才能吃的东西。她从未想过能过现在的日子。
    这么安心随意的坐沙发上,想靠就靠,想歪就歪,坐得累了,她跟姥姥,还一人一个长沙发躺一躺。
    茶几上有炸鸡腿、炸鸡翅、冰冰的柠檬水、薯片、瓜子、各种零嘴儿。
    梦里都没有的好日子。
    其实,林晚照跟林特都是对运动很一般的人,但是,真的看一场奥运就能明白什么是运动的魅力。
    以前也有别的国家的奥运会,林晚照也在电视上看过直播,但就是没有家门口奥运会的这种感觉。
    不只是林家,也不只是一家两家,似乎整座城,整个国家都因为这场运动会而有一种微微的兴奋感。
    这是林晚照第一次对国家这个概念产生清晰的认知。
    以往都是闷头过自己日子,她生命的绝大部分时间就是在老家在A市,哪怕曾经出国旅游,哪怕每天都会看新闻联播,林晚照关注的依旧是某个新闻某个事件,最多感慨一下国外的不太平,而不是国家如何如何……
    国家是一个太过巨大的层面,像是人生活在地球,反不会对地球这个词产生深刻的思考。
    但现在不一样,她忽然就从心里升起一种,国家是真的好了啊。这样的感想。
    林晚照这一代是历经苦难的一代,其实,像林家这样四个孩子有三个读了大家的家庭,放在当年,是极为稀少的。
    从那贫困饥饿的年代,一直到现在……
    一直到现在,林晚照环顾着屋内漂亮考究的装潢,落日余晖洒入落地窗,露台上一簇簇绣球花正挨挨挤挤开的灿烂。
    八月底,假期结束,林特就回学校继续读书去了。
    现在交通特别方便,林晚照有空还会坐飞机去看林特。林特也常回来,时间久了,林晚照觉着,留学也没觉着太远。
    朵朵也找好工作,开始就职。
    十月初的时候,暑期的炎热彻底散去,林晚照刚从锅里盛出营养汤,就听到门铃响。她把汤放到餐桌上,过去开门。
    门禁视频那里看到是老三,林晚照有些意外,因为老三过来一般会提前打电话。
    打开门才看到,老三的神态有些不好。
    眉头紧紧锁着,有些晦暗的焦急。
    “妈。”老三在门口换了拖鞋,走到客厅才后知后觉的说了句,“您吃饭呢。”他思维有些不集中,顿了顿才说,“怎么这会儿才吃啊?”
    “一直不太饿。”林晚照问,“你吃没?”
    “我不饿。”老三说。
    这就是没吃。
    老三说,“妈,我想跟您借点钱。”
    这话题有些突兀,因为即便借钱,凭老三的性格也能说的更圆滑,处理的更轻松。林晚照看向老三,老三眉心不自觉的皱起竖纹,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林晚照发现,老三瘦了,整个人都失去了以往神采飞扬的精气神儿。
    林晚照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汤匙搅搅营养汤的热气,“为什么要借钱?”
    老三拉出椅子坐在母亲身畔,长长叹了口气,“我家连襟儿,就是阳阳妈的姐夫,跳楼自杀了。”
    林晚照吓一跳,忙问,“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想不开!人怎么样了?”
    老三又叹了口气,“他是搞金融的,期货崩盘,一时想不开。好在跳下来时叫楼下的遮雨棚给拦了一下子,人活着,还在ICU,费用不够了。我岳父岳母那边儿说要抵押房子,他们上年纪,这抵押也得有办理的时间。医院一天不交钱就要停机器了,我那边也一堆头疼的事,妈,我想先跟您借点。”
    要搁上辈子,林晚照估计只能听懂老三连襟跳楼这件事,其他崩盘、抵押什么的,她不明白。
    但现在,林晚照想到的更多。
    老三一向日子好过,因为在银行工作,老三还是个中层小领导,平时收入不低。阳阳妈也是职业女性,再加上双方老人身体都不错,还有从家里拆迁分到手的家产,老三虽有些个装模作样的爱好,可其实是个心里有数的人,日子一向宽敞。
    不至于匆匆到她这里借医药费的地步。
    林晚照问,“你怎么样?”阳阳妈的姐夫出事,老三这神色也不对。老三是有些像林爹的,别看平时对谁都挺不错,其实老三是有些冷的性子。别说是阳阳妈的姐夫,拐着弯的亲戚,就是亲哥老二破产,老三也没这样儿过。
    老三说,“我一时贪心,也都赔进去了。刚处理完债务。我岳父岳母多年积蓄,也都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