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她!回去我还要说她哪,闲的没事儿,报什么警啊!”
“好好跟妈说,别闹气儿。”
父子俩都坐警车来的,老二在路边打辆出租,先让老爸上车回家。他另打一辆车回了店里。
林晚照在客厅转了两圈,她真恨的想把刘爱国送局子里去,如今看来,进局子比较难。林晚照原想收拾收拾回娘家,去大哥那里住几天,可还有秦特呢,这孩子得上学,眼下正是高考的关键时刻。
想了想,林晚照给赵嫂子打个电话,跟赵嫂子借屋子。赵嫂子既然要离婚,肯定不打算回来住安置房了。
赵嫂子端起手边儿的桂圆茶喝一口,问,“跟你家老刘吵架了?”
“我险没气死!”林晚照把刘爱国偷银行卡的事都同赵嫂子说了,“猪都比他有记性!钱转出去容易,再要回来可难,估计我家得打上一场官司了结这事!现在想到他我就一肚子火,我借你屋子住两天!”
赵嫂子在电话那头儿笑了一声,“行,一会儿我让人把钥匙寄给你。你先忍两天吧。”
之后补一句,“祝你打官司成功。”
林晚照无话可回,只得回一句,“也祝你打官司成功。”
赵嫂子笑了笑,“接受你的祝福。”
听到赵嫂子话中笑意,林晚照的心情似乎也没那么愤怒了,她说,“挂了啊。”
“好。再见。”赵嫂子忽然又说了句,“以后别说嫂子了,叫我名字吧。你知道我名字吧?”
林晚照老实地,“不知道。小时候看别人都是叫你大小姐。”
赵嫂子又笑一声,“我姓林,叫林苏。苏州的苏。我父亲很喜欢苏州,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嗯。林苏姐。”
“再见,晚照。”
其实,刘爱国是有些心虚的,他知道林晚照看钱看的紧,这事儿叫林晚照知道,肯定要闹一场。所以,他一回家就大声抱怨林晚照冻结账户,没能把钱转完,让林晚照明天把账户解冻,他好给孩子们把钱转过去。
“我算过了。给孩子们两百九十万,咱们还剩一百多万,你买多少房子都够的。万一楼市跌了,这些钱在孩子们那里,也足够给咱们养老的。”林晚照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话间,刘爱国也翘着腿坐了过去。
看刘爱国那愚蠢自负的德行,她不生气,她早生过气了,要一直气得气死自己个儿!林晚照回给刘爱国一个冷笑,“你最好知会你那些谋算我财产的孩子们,他们不会再得到一毛钱!”
“说什么哪。自家人,自家钱,不给孩子用你想怎么着!”
“我想怎么着?我早跟你说过了,先时该给的给的,剩下的钱,我丁点儿都不会给他们!刘爱国,我告诉你,这不是你的钱,这里头有我的钱!你敢背着我转走两百万!你当我姓林的好欺负是不是!”
刘爱国自知理亏,所以他才高声夺人,但林晚照这样寸步不让,他的火儿也上来了,“那也不全是你的钱!你就不能手指头缝儿里漏点儿给孩子们!你看人家中意,不全给孩子们分了!哪家儿跟咱家似的,就给孩子个零头儿!以前家里没有倒罢了,现在有了,怎么就不能让孩子们过些舒坦日子,你这也是做妈的!”
“好!我就让你知道,我是怎么做妈的!你也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做爸的!”林晚照冷笑一声,起身回卧室歇着去了。
当晚,林晚照跟秦特一个屋儿休息的。
秦特能察觉出家里气氛的冰冷,她悄悄问姥姥,是不是跟姥爷吵架了?
林晚照原本想说,只管安心学习。话到嘴边儿,咽了回去,如实跟秦特说,“你姥爷那糊涂蛋,气死我了。”
“姥姥,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要是能劝,我去劝劝姥爷。”秦特担心起来。
林晚照把刘爱国背着她私自给孝子贤孙打钱的事说了,林晚照说,“咱们村儿,像我们这年纪的,很多人得了拆迁款就都给孩子们分了。可我不想那么做,这是姥姥一辈子辛苦挣下的。姥姥想自己用自己的钱。小特,你也要记住,自己的钱,自己的财产,一定要守好。不论是丈夫、儿女,都要彼此分明。钱是我们自己的,就要自己掌管,不能混成一锅粥,更不能让别人觉着,他可以动我们的财产。如果谁有这样的错觉,一定要纠正他。要告诉他,这是绝对禁止的事。”
秦特很惊讶,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秦特还没有真正接触到社会,而现在还不是信息爆炸的年代。她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姥姥会让她自己开银行账户,她一直觉着,她的东西就是姥姥的。在宏大的爱面前,金钱是模糊而没有界限的存在。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你要守好自己的财产。
也是第一次知道,亲近如同姥姥姥爷,也有不能逾越之处。
更何况是舅舅和妈妈。
他们伙同姥爷一起要偷姥姥的钱!
秦特小时候跟她奶奶生活在胡同儿里,住的是大杂院儿,常看到东家打架西家骂街。后来住小区,东家长西家短的事也听到过很多。
她隐隐有些明白。
长长的睫毛遮下,很快又抬起来,秦特点点头,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眸望着姥姥,她说:
“姥姥,我会一辈子对姥姥好的。姥姥你放心,我永远照顾你。”秦特不想姥姥伤心,她很懂事的摸摸姥姥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