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我得找一下。”
刘童翻着村委的电话联络表,一边问,“叔婆你找妇联做什么?”
“妇联不都是救助妇女儿童的么,我过去咨询一下,看能不能帮帮咱,再找一个这方面的律师。”
村里事情传的飞快,刘童早听家里说起叔婆外孙女从亲爸家逃出来,过来投奔的事。听说这件事经了官,看来是真的。
刘童找到联系方式,亲自抄下来交给林晚照,“村委也有救助妇女的义务,叔婆,我帮你联系区妇联吧。”
“这不会太麻烦你吧。”林晚照两辈子都不是爱麻烦人的性格,儿子不愿帮忙,她就自己来打听。刘童要帮着联系,她还担心会给人家添麻烦。
“不麻烦,这是村委的责任。小特成年没?”刘童看秦特个子不矮。
“没有。今年十八,得过了生日才算成年,她是六月生日。”
“行。”刘童问清楚情况,拨通区妇联的电话。联系之后,把秦特的情况说明白,刘童跟林晚照、秦特说,“叔婆、小特妹妹,我跟妇联那边说好了。你们下午就过去,有工作人员接待。”把区妇联的地址、联系电话一起写下来递给林晚照。
林晚照没想到区妇联过年还有工作人员接待,“妇联过年也能办工?”
刘童说,“妇联一样是国家机关,过年也有人值班。”
“行。谢谢你啦小童。”林晚照跟人家孩子道谢。
秦特凡事都跟着姥姥,她也稍大些声音说,“谢谢小童哥。”
“应该的。别说我在村委,就是不在村委,咱们也是一家子。”刘童把祖孙俩送出村委会,提醒说,“最好让凤女姑也过来,凤女姑是母亲一方,能表个态最好不过。”
祖孙俩是打算下午去妇联,村主任与一个妇女干部先过来了解下情况,说开车送祖孙俩去。兄弟三人见一个没看住,老娘就要去妇联,三人商量一回,老大也跟着一起去。刘凤女没来,电话里说家里有事,离不开。
妇联的人很有经验,先是让秦特填了申请救助表,至于两个法定监护人都不在身边的情况也不以为奇,顶着父母名头儿,不干人事的父母多了去。
再说,未成年受到伤害,即便路人也有帮忙求助的义务。
林晚照准备充分,将那晚秦特的报警回执、委托鉴定书、验伤报告、体检报告都带了去,妇联问了秦特先前的居住地点,当天就联系了秦家所住区片的妇联、居委会,明天带秦特一起过去调查采证。
林晚照毕竟多活一辈子,上辈子资讯爆炸,对证据上的事,她看电视也了解不少,说,“领导同志,明儿是不是要带着录像机,录下图像。”
“大妈,您说的应该是摄像机吧?”
“对对,就是那个。”
“我们这里有,如果家属希望,我们一起带上。”
“录音的也带一个。我想以后可能对打官司有帮助,我这孩子太苦了。”林晚照握住秦特的手,虽然眼圈儿红了,但她强忍着不哭。
工作人员取出一张卡片递给秦特,“小姑娘别怕,我们都会帮助你,国家对未成年人有明确保护规定。这是与妇联合作的心理诊所,可以免费做三次心理咨询。”
“谢谢阿姨。”秦特双手接过。
林晚照又咨询了律师的事,“我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打这官司!”
一般这种家庭内部问题,都是调解协商解决,但林晚照打官司的意愿非常坚决,妇联也答应帮忙推荐律师。
林晚照又问了打官司的过程,她记性不大好,工作人员跟她说,她就用借的纸笔记下来。待都打听清楚,跟人家道谢告辞,明天还要再过来,一起去秦家附近走访取证。
只是老大初五打算回市里,初八就要上班了,岳家那边也要走动一下。老二老三也是这么个意思,那么,谁送祖孙俩去妇联就成了个问题。
老二最活络,“给妈租辆车就行了。”
刘爱国反对,“租车得多少钱!”
林晚照死过一回,全都看透了。知道老头子是心疼钱,她却认同老二的话,说,“我们租车去。租车才几个钱,你现在别心疼,打官司也要律师费。我先跟你说一声,现在要不给这孩子争回一口气,那咱们就不算做长辈的,就不算人!”
一句话噎的老爷子也不敢说反对话了。
老大说,“这有什么,妈,明儿一早我送你们到妇联再回市里,无非就是绕点路。等回来的时候,你们打个车就行了。”
当天晚上老两口歇下,刘爱国问林晚照,“打官司得多少钱啊?”
“现在还不知道。”
“今天下午,老三跟我说,阳阳读的那幼儿园,一下子就得交半年的钱,比读大学都贵。老二也说,现在生意不好做,刘飞也十八了,眼瞅中专毕业就要说媳妇,怎么着也得先给孩子把房预备了。”
林晚照闭眼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刘爱国继续念叨,“老大家朵朵报了夏令营,暑假去国外参观名校。”
除了偶尔撞到窗户的风声与风中隐隐不只哪家的烟花鞭炮声,一直没听到林晚照说话,刘爱国问,“睡着了?”
“没。等你继续说呢。”林晚照声音冷淡。
“孩子们也不是跟咱们要,说暂时借个一两万,周转一下。”察觉出妻子的冷淡,老爷子为儿子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