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
    碧海蓝天下，两艘巨大的战舰正编队航行，游弋在西属波多黎各岛东北部的圣胡安岛外海海面上，黑森森的主炮炮口时刻指向对面岛上的西班牙人要塞莫罗城堡。
    这两艘战舰便是清帝国海军的主力战舰，两艘登云级战列舰，登云号和踏云号。
    自清帝国同西班牙帝国相互宣战后，刘步蟾便指挥两艘登云级战列舰封锁了西属波多黎各岛东北部的圣胡安湾，并对圣胡安湾口处的圣胡安岛上的西班牙要塞莫罗城堡进行炮击，作战目的为牵制西班牙军队，为远征军从背后包抄圣胡安市（今天的圣胡安新市区），海陆夹击圣胡安岛上的西班牙要塞守军创造战机。
    在圣胡安湾内的周围地区，便是西属波多黎各的首府圣胡安市。整座城市围着圣胡安湾建设，湾口处是圣胡安岛，也是西班牙殖民政府的所在地（今天的圣胡安市老市区）。
    岛上三座城堡，湾口处是莫罗城堡，是一座不规则的星型要塞，该要塞紧邻海边，沿着海岸线修建有厚6.1米、高42.7米的护城墙，城墙上部署着几十门各种口径的要塞大炮，是西班牙守卫圣胡安的最大防御工事。
    莫罗城堡始建于1539年，当时曾是西班牙殖民政府所在地，城堡高踞于圣胡安湾入口处，其古老的大炮炮口至今仍对着辽阔的海面。城堡建设之初是因当时海盗横行，西班牙商船队把它作为基地，也是海盗觊觎的目标。要塞几经战火，又几经修复，如今依然气势磅礴。
    岛上的第二座城堡是拉福尔塔莱萨宫，它是西半球历史最悠久的行政官邸，始建于1533年，1639--1640年重建，是西班牙波多黎各殖民总督府所在地。
    第三座城堡便是圣?克里斯托瓦尔堡，该城堡在西南角，位于圣胡安内湾，面向圣胡安市沿海居民区。如果说莫罗要塞是防御海上外来威胁的，那么圣?克里斯托瓦尔堡只用来统治岛上的居民的。该城堡建于1631--1772年，占地11公顷，由两名爱尔兰工程师设计，内有暗道、陷阱、迷宫和暗器等设施，也是西班牙守军囤积物资的地方。
    就三座城堡的防御火力相比较而言，西班牙人对波多黎各的统治主要针对当地土著和黑人，因此修建在内湾的用来对付他们的圣?克里斯托瓦尔堡修建的并不高大，城墙只有10米，厚度只有4米，城头上的火炮也没有重型火炮，最大口径是ordonze h.s.e式105毫米1840型加农炮，而且数量也不多，只有区区六门。不过，西班牙守军兵营在这里，高达2000人。
    而用来对付海面上的外来敌人的要塞火炮就要强大的多了，莫罗要塞上面的火炮口径很大，包括hontoria式320毫米35倍口径1840年型海防炮2门，280毫米海防炮2门，240毫米海防炮4门，152毫米海防炮8门，105毫米加农炮10门。炮口全部瞄向湾口和海面，封锁海湾，攻击海上来犯强敌。上面的西班牙海防要塞守军有1400余人。
    位于中央的拉幅尔塔莱萨宫是行政办公楼，现在已经没有火炮了，主要以步兵防御为主。有警卫部队22人。
    堂堂一个总督府办公楼竟然只有22人守卫，并不是说西班牙人不重视总督的安全，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整个圣胡安岛只有西班牙军人允许居住，所以整座圣胡安岛就是一座大要塞，非常安全。
    不过，此刻的圣胡安岛上，所有西班牙守军人人自危。因为海面上的两艘巨大的钢铁战舰时不时便会打过来一轮炮弹，而由战列舰305毫米主炮射来的重达400公斤的巨弹，顷刻间就将六米多厚的城墙炸开一个大缺口，其爆炸冲击波更是波及上百米，在其杀伤半径内的西班牙守军非死即伤，给西班牙守军造成巨大的心里压力。
    登云号战列舰舰桥上，刘步蟾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六海里外的莫罗要塞。
    他身边参谋长孙景仁问道：“大人，今天咱们什么时候开始炮击？”
    对莫罗要塞的炮击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了，刘步蟾指挥两艘登云级战列舰每天都会对莫罗要塞倾泻炮弹，每天攻击次数不定，每次攻击的时间也也不定。
    刘步蟾这样做的目的一是牵制西班牙军队的注意力，为登陆部队赢得时间。二是试探西班牙人的要塞火力配置和兵力情况。由于远征军登陆需要十多天的时间，因此刘步蟾有时间研究这些问题。
    刘步蟾放下望远镜，说道：“我们通过每天不定时、不定量的炮击莫罗要塞，现在我方已经摸清了西班牙要塞守军的火力配置，并探明其要塞炮的口径、射程、弹道覆盖范围，以及试探出了西班牙守军的反应时间和反击力量，可以说现在这座莫罗要塞在我们面前就像个没穿衣服的娘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孙景仁笑了笑，道：“大人所言甚是！这么说咱们可以发起总攻击了？”
    刘步蟾摆摆手，道：“还不是时候。如果我们现在发起总攻击，西班牙守军在吃了亏之后，就有时间更改火力和兵力配置。我们需要等到远征军从后面占领圣胡安市，合围圣胡安岛时，我们同时发起攻击，做到一击即中，拿下西班牙人的要塞。”
    孙景仁点头赞同道：“是呀，这个波多黎各岛中间是大山，人口都集中在海岸线附近的平原。听说这座岛上不足五十万人口，超过三十万人集中在圣胡安市。一旦我们的远征军攻陷圣胡安市，就等于占领整个波多黎各了。”
    刘步蟾说道：“也不知道这西班牙人是怎么想的？不把要塞修在主岛上，却偏偏把要塞修在了主岛旁边的一个小岛上。小岛孤悬海上，一旦主岛丢失，小岛将陷入四面包围的绝地。都不需要打，困也困死他们了。”
    孙景仁笑道：“听说洋鬼子占领这座岛已经好几百年了。当年洋鬼子侵占这座岛的时候，是现在这个圣胡安小岛上修建的据点，然后以此为跳板侵略波多黎各全岛。岛上的土著虽然打不过西班牙人，但是几百年来也不让西班牙人消停，因此西班牙人也不敢深入主岛，只好在主岛的边缘，挨着自己的要塞建立聚居区。结果几百年过去了，当年的据点就发展成了城市，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刘步蟾点点头，他也看了由美国人给他们提供的关于波多黎各的资料。
    波多黎各岛原为印第安人泰诺部落居住地。从1493年11月克里斯托弗?哥伦布航行至此，并命名为圣胡安岛开始，到1508年西班牙人j.庞塞?德?莱昂在岛上建立殖民据点。岛上原有的土著印第安人由此沦为奴隶，被驱赶到农场和金矿去做工。许多人死于劳累过度和营养不良，或死于从西班牙人那里传染来的疾病，因为对于这些疾病印第安人体内尚未形成免疫力。1511年泰诺人在其首领瓜伊巴那领导下发动起义，遭殖民当局镇压，有6000印第安人遭到屠杀。另有许多印第安人逃避到山区或逃亡到邻近的岛屿。其后非洲黑奴就被运来代替他们。非洲黑奴又带来了流行性天花，导致尚存在的印第安人又有1/3送命，从而使土著居民降低到4000人，即相当于原有人口的1/10。16世纪中叶，泰诺人被消灭殆尽，殖民者从非洲运来黑人充当奴隶，种植甘蔗。此后波多黎各移民和黑奴不断增加，对宗主国统治日益不满。1869年波多黎各人民在r.埃梅特里奥?贝当塞斯领导下，在拉雷斯镇举行起义，24日宣布成立共和国，后被西班牙殖民军镇压。
    随着西班牙统治日益衰落，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不断独立，大规模的武装起义一直没有停止过，1897年3月，波多黎各终于被西班牙赋于地方自治的权力。西班牙将原来驻扎在波多黎各的6万驻军派往古巴镇压古巴起义，结果导致波多黎各现在全岛军队不过两万人，其中一万五千人是波多黎各当地治安军，真正的西班牙军队只有五千余人，全部驻扎在圣胡安岛上。
    “按照计划，明天远征军就会抵达圣胡安后方，我想以波多黎各地方治安军根本挡不住我们的远征军。我想后天我们就会发起总攻击了。”
    孙景仁点头道：“大人，我一直不明白，为何钧座要万里迢迢的来夺取波多黎各？听说波多黎各没有什么经济价值。反倒是古巴号称加勒比海的珍珠，听说古巴的糖、烟草、可可、咖啡什么的十分赚钱，咱们为啥不要古巴呢？”
    刘步蟾苦笑了一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钧座一向智勇双全，这个波多黎各虽然没有什么经济价值，但是我想这是咱们中国迈向强大的一个信号。咱们在美洲有了殖民地，日后就可以参与美洲事务了，我想钧座的意思应该就是想提高咱们的国际知名度吧？毕竟咱们挨欺负了几十年了，全世界都知道咱们是个东亚病夫，不多打几场国际战争，恐怕咱们直不起腰来。”
    孙景仁赞同的点点头，道：“看起来应该是这样了！咱们刚到美国海军基地的时候，你没见那些美国人是怎么看咱们的，像看猴子一样的目光，这还是咱们把辫子剪了，如果是没剪辫子的时候，估计像看咱们当妖怪一样了。”
    刘步蟾叹口气，道：“这让我想起当年留学英国的时候，还真就被当成怪物了。”
    孙景仁突然问道：“大人，你说钧座这回让咱们把辫子都剪了，这回国可怎么办？这不是跟朝廷对着干吗？”
    刘步蟾笑了笑，说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几百年了，也该改改了。不过，那些事情咱们不用操心。”
    孙景仁还想问几句，刘步蟾打断他道：“传令，炮击十分钟！”
    孙景仁连忙称是，领命转身下去安排。
    “十分钟炮击准备！”
    “十分钟炮击准备！”
    命令逐级下达，登云号战列舰的主炮、副炮、速射炮迅速炮弹上膛。
    “目标方位295，距离6000米，射高40米，我舰航速14节。”
    艏艉两座双联装305毫米40倍伸主炮炮塔嘎然转动，炮口瞄向远处的莫罗要塞。
    “目标方位295，距离6000米，射高40米，我舰航速14节。”
    各级舰炮炮参一边重复着侦讯室传来的目标参数，一边快速在纸张上计算射击诸元，以及用圆规角尺等工具预测炮击时的弹道提前量，然后算出数据交给炮管，炮管迅速调整射击诸元。
    所有工作都得在一分钟到两分钟内完成，主炮需要的时间长一些，副炮次之，速射炮最快。
    “准备就绪！”
    “预备……开炮！”
    “咚咚咚！”
    登云号战列舰前后两座双联装十二英寸主炮同时发出了怒吼声，喷出了耀眼的火焰，四发重达九百磅的巨大炮弹瞬间迸射出炮膛的同时，整个战列舰顿时一颤，随着横摇周期达到临界后向另一侧猛然一抖，主炮喷出的高压气浪在整个战列舰炮击一侧的海面上形成两个巨大的水圈，硬是将海水压入海面下十几毫米深。由此可见，战列舰主炮的巨大威力是多么的强悍。
    紧接着踏云号战列舰也开火了，使得整个编队炮击的一侧顷刻间形成了一排由火焰和烟雾组成的天然烟雾掩护罩。随着军舰的快速移动，闪过烟幕区后的副炮也不甘示弱的加入了炮击。
    “咚咚咚！”
    主炮射出的炮弹还未抵达目标，二舰舷侧的152毫米副炮已然开火，出膛的炮弹啸叫着紧追而去。
    数秒钟后，只见远方的敌人要塞纷纷被击中，被炮弹击中的位置瞬间腾起一团团红黑环绕的蘑菇云，随后巨大的爆炸声轰隆隆的散开，充斥着整个天际。
    虽然相距较远，但是舰上官兵们似乎能够听到敌人要塞上的嚎叫声、呼喊声所组成了战争特有的交响曲。
    “嘣嘣嘣！”
    炮弹轰然爆炸，顷刻间犹如山岳震遥一般。重达900磅的12英寸炮弹，不论落到哪里，都会让它附近立刻成为死亡的墓地。顷刻间尘土飞扬，碎石激溅，血肉横飞。猛烈的气浪冲击波将附近的西班牙士兵掀飞，落入要塞内或许只是摔伤，坠入要塞外，四十多米高的城墙掉下来当即变成肉饼。
    主炮的射击后的空白，同样也被随后跟上的副炮射击后被补上，形成了一张无法遁逃的火力网。
    一轮轮的炮弹呼啸而至，坚固的要塞城墙顿时弹痕累累。
    西班牙要塞守军当即发炮还击，不过由于他们的大口径要塞炮基本上都是半个世纪前的前装炮，发射速度慢，倍径短打不远，即使勉强能够打到对方战舰附近，炮弹也失去了动能贯穿力，在强大的登云级在战列舰面前，已是廉颇老矣。
    凭借两艘登云级战列舰的强大火力，压制住莫罗要塞的火力完全没有问题，因此刘步蟾并不着急，他在等远征军抵达圣胡安后方时，在前后夹击，一块动手。
    一个多星期的炮击，西班牙要塞守军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了。在他们的眼里，还是第一次看见战列舰，第一次领略到战列舰的强大火力。刘步蟾还没有发动总攻击呢，已经有不少西班牙守军吓得丢了魂。
    不得不说，两艘登云级战列舰给西班牙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心里压力，这种心里压力将随着总攻击的开始而迅速变成恐惧。
    1月4日，渡过了卡罗丽娜河的中国远征军迅速向圣胡安推进。
    与此同时，西班牙波多黎各自治军一万两千余人也向卡罗丽娜方向推进。骄傲的西班牙军指挥官卡罗德少将认为清帝国军队不堪一击，因此他一直没有去骚扰远征军的登陆行动，而是直接等到远征军度过了卡罗丽娜河之后，他才开始行动。
    按照卡罗德的计划，他准备一举将中国远征军消灭在卡罗丽娜河北岸，将远征军全部赶下河消灭。
    他的战术似乎是基于背水一战，但是他就没有想过双方实力的差距，更不知道中国远征军的实际兵力是多少，有多少大炮，有多少重机枪，这他一无所知。
    1月5日上午，双方在巴亚蒙以西的平原地带相遇，双方于是停止前进，并开始进行战斗部署。
    显然，卡罗德的目的是准备跟冯国璋决战，一战定乾坤。
    此时的西班牙军队的思想还处于线形战术时代，清俄战争并没有给西班牙帝国带来提示，而作为西班牙殖民地的自治军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依然采用古老的线形排枪战术。
    冯国璋和远征军将士们是有着瑷珲大战的作战经验的，见西班牙军队采取过时的线形战术，当即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远征军独立师下辖三个旅，冯国璋将一旅摆在正面，二旅摆在左翼，三旅摆在右翼。段祺瑞总督加强炮团在一旅后方压阵，二旅和三旅的重机枪加强给一旅，使得一旅拥有120挺重机枪。志愿军骑兵团分给二旅两个骑兵营，作为主攻。分给三旅一个骑兵营作为牵制力量。
    冯国璋总督一旅，计划在正面牵制西班牙军主力，然后左右两翼迂回包抄，以便达到全歼西班牙军主力之目的。
    1月6日，西班牙军队摆开阵势，共计二十四个方阵，每个方阵五百人左右，战线绵延十几里。左面延伸到卡塔尼奥，右面延伸到瓜伊纳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