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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裙下臣 第89节
    那刘管家汗如雨下,府中有个善烧狼肉的厨子,怎么他不知道?只是陛下亲自赏赐,他又怎敢推脱,忙道:“奴才感谢陛下圣恩,有劳伴伴跑一趟了。奴才已派人去催王爷,伴伴不如进府一叙?”
    那伴伴拍了拍衣袖,笑容温和:“不必了,陛下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呢。”
    刘管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屁颠屁颠地把人送走,又看着大门前的成群的尸体,强忍着恶心,捏着鼻子招呼着人抬进府里。
    而不远处关注着誉王府动静的各家见此,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盘算。
    ·
    誉王清早一起来,面对的就是那小山似的狼群堆。他深吸了一口气,知晓如今外面都在看王府的笑话,强忍着脾气没发火,咬着牙让厨房午膳安排狼肉。
    刘管家战战兢兢,心里发苦,这上哪找会做狼肉的厨子啊……
    书房之内,哗啦啦的声音响个不停,誉王长袖一挥,桌案上的文书稀里哗啦全落在地上。
    “宋晏储!好一个宋晏储!”誉王咬牙:“他的命怎么就那么大!连老天都在帮他!”若不是突逢暴雨,宋晏储此时不死也得重伤,哪能还让她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
    站在他身后身形纤瘦的男子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凉悠悠道:“王爷与其生气,倒不妨想想,皇帝此举是为何意。”
    誉王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想起后厨里的那几头狼,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回头看向男人,嗡声道:“先生有何高见?”
    男人沉默片刻,未回答他的话,反而道:“萧淮回京了”
    誉王一愣,随机眉头紧皱:“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京?西州那边——”
    男人呵呵笑了笑,声音温柔低缓:“倒是我小瞧他了。也是,能将整个西州军收入囊中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个傻子……亏我还以为其桑部落有多能耐,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废物。”
    誉王沉思道:“萧淮在京中,只怕还会碍我们的事。”
    此番若是没有萧淮,说不定他们就得手了。他们之前好不容易将萧淮赶出京城,如今他又回来……
    “多思无益。”男人淡淡开口:“同样的手段用了一次两次不能再用第三次,萧淮如今对咱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反倒是太子那边,需要多加注意……”男人皱了皱眉,若非他谨慎小心,只怕如今情况会更糟。
    誉王道:“廖修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他眼中一动,看着男人道:“太子心有戒备,先生近来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男人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如何不知道因为在打什么主意。他道:“我自有分寸。”
    誉王呵呵一笑,顺势带过话题,道:“如今太子有所察觉,计划怕是更不好实施,先生有什么高见?”
    男人沉默片刻:“如今太子身边守卫森严,不好动手……”
    誉王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男人又道:“——既然他身边不好下手,那咱们就从皇帝处下手。”
    誉王:“先生是说……”
    男人道:“费家如今与太子离心,而宫中的那位瑜嫔,据说对太子痴心不改。”
    誉王眼前一亮,沉思许久,赞道:“先生高才。”
    男人嘴角含笑,心中暗骂了一声蠢货。
    誉王立刻去招寻幕僚商议此事。男人独身一人坐在书房昏暗的角落里,朦胧的墨色掩盖了他的面容,看不清那张脸上的痕迹。
    他想起手下的人得来的消息,敲打扶手的动作不由缓了缓。
    还是得试探一番。
    费家,费青渟……
    第103章 御花园秘事
    每个十日便是一次小朝会,皇帝心腹相聚乾清宫,探讨近来的政事。
    而在往日,这种场合同誉王素来没什么关系的。作为皇室有名的纨绔毫无作为的王爷,誉王一贯的乐趣就是逗鸟摸鱼,平日里就连上朝会,都是睡眼朦胧,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可今日,皇帝留下诸臣的时候,誉王竟也跟着笑呵呵地留了下来。
    皇帝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只是面对文武百官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让他留了下来。
    乾清宫内群臣商议政事,虽顾忌着这位王爷有些话并没有说得那么清,但誉王的反应也是让人一阵无奈。
    喝茶吃糕,四顾相看,全然没把他们商议的事放在心上。
    皇帝除了时不时瞥他两眼,也就当他不存在。
    等到小朝会结束,誉王也松了一口气,活像他方才费了多少脑子一般。忠臣看得,只得无语。
    君臣之间氛围相对轻松,在座都是皇帝心腹,彼此之间也没那么拘束。
    皇帝倏地看向誉王:“誉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誉王挠了挠脑袋,嘿嘿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兄。”他道:“臣弟记得没错的话,去岁正旦的时候,外国使臣有线上一株九色牡丹?”
    皇帝抬眼看着他。
    誉王厚着脸皮:“臣弟若是没记错,这个时辰,那牡丹当是开花了吧?”
    皇帝道:“你就是为着那牡丹在这儿受这么长时间罪?”
    誉王搓了搓手:“那牡丹乃是极品,臣弟不敢向皇兄索要,只臣弟着实心痒痒。皇兄知道,臣弟最是喜爱那些花花草草的。”
    九乃极数,象征帝王。那九色牡丹,也是外国费尽心思栽培出来的。若是旁的什么东西,誉王开口要,他这皇兄一向大方,也不会不给他面子。只是这牡丹,却需避嫌。
    皇帝嘲笑他:“你也就这么些出息。”
    誉王讪讪一笑。
    皇帝搁下笔墨,看向诸臣,道:“正巧御花园的花开得正盛,诸位爱卿若是无事,倒不如一起去赏玩片刻。”
    众臣自是无有不应。刘大伴连忙吩咐下去,让御花园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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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个天气好,皇帝兴致也高,身边还有一个对各种花卉如数家珍的誉王,一路行来,不说长了见识,对誉王也是有了一份感叹。
    养花能养到这个境地,也是不一般了。
    御花园中的话都是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名贵品种,还有一些是外国进贡来的有钱都买不到的品种,誉王两眼放光,仿佛沉浸在海洋之中。
    等到了九色牡丹养殖之处,誉王更是双目圆睁,面上满是痴迷。
    “如此极品……当真世所难寻。”
    牡丹分为九色,如白色的景玉,紫色的首案红,黑色的冠世墨玉,以及更为常见的魏紫姚黄赵粉之类。寻常人若能集齐这九色牡丹已是不凡,甚有奇异者有一花双色,更是举世罕见。当初外国偶然发现这株九色牡丹,惊为天人,便呈至上国,是为天子之德,笼罩世间。
    九色牡丹,一瓣花瓣各表一系。此时金乌凌空而照,娇艳的花瓣也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衬着原有的红粉墨紫,更显高洁圣灵,不流于世俗。
    甫一打眼,誉王就移不开眼,周围的大臣也是惊叹连连。虽说去岁使臣呈上的时候大多臣子已有一面之缘,但再次一观,仍旧是会被深深的惊艳。
    皇帝束手而立,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誉王既这般欢喜,不若朕便命人将着九色牡丹送到王府,你替朕,好好侍养。”
    誉王眼前顿时一亮,随即期期艾艾道:“皇兄恩赏……然臣弟怕养不好这九色牡丹……”
    皇帝淡淡笑着:“谁人不知这天下有名的花匠都被你搜罗进了誉王府,御花园伺候的匠人手艺怕都不及王府的人。”
    誉王哈哈一笑,倒是毫不谦虚:“既然如此,那臣弟就谢过皇兄了。”
    众臣在一旁看着,面上呵呵地笑着,心下却是各有各的盘算。
    当初皇帝将那群狼的尸体赐给誉王的消息京城可谓无人不知,一些老臣本以为这是皇帝的警告,对这位表面上纨绔不已无所作为的誉王也起了些警惕之心,但今日再一看,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皇帝心,难以揣测。
    君臣尽欢,正午的阳光也是越来越热,众人朝着御花园深处的凉亭处走去。誉王刚得了一株极品花卉心头自是高兴,一路上马屁拍个不停,倒也能引起皇帝会心一笑。
    途径一处,夹道都是丛荫树木,林荫深处幽暗莫名,隐约不可见。小道尽头是一处凉亭,四方的轻纱随风而动,瞧着便是惬意异常。
    皇帝袖手走在前方,诸臣面上也不由添了几分轻松。行至半道,忽听一旁的丛林中传来隐隐约约的暧.昧声响,夹杂着女子娇媚的低音和男子粗重的喘息。
    皇帝脚步一顿,刘大伴面色难看,一旁的众臣则是有些尴尬。
    皇帝偏头示意:“去查查,光天化日,什么人胆敢在这儿伤风乱俗,败坏宫闱。”
    刘大伴立刻应是,招手吩咐一旁的小太监随他而去。片刻之后,丛林之内传出惊呼之声,随即就是窸窸窣窣的穿衣摩擦声,紧接着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片刻之后刘大伴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皇帝面色冷沉:“怎么?”
    刘大伴低头愧道:“回陛下,那二人似乎对林子的格局十分熟悉,我们的人还未过去,他们就跑了。”
    “跑了?”皇帝看着他,刘大伴应是,又低声道:“只留下,一样东西……”
    刘大伴将手中藏着的玉佩塞到皇帝手中:“奴才不敢自作主张……”
    皇帝垂眸一看,瞳孔一缩。
    只见那玉佩质地上乘,其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四爪蟒,玉佩背面,则刻着一个小小的晏字。
    皇帝眸光乍然一冷。
    他转手将玉佩收回袖间,神色自若:“派人去查。”
    “是。”
    经了这么一出,虽未明说,但众臣面面相觑,也都敏感地察觉出了不对,直到到了凉亭处,也没敢说什么。
    皇帝不着痕迹地瞥了誉王一眼,并未多言。
    凉亭处早有下人备好了茶水糕点,众臣也都是人精,说来说去,没人敢主动将话题引到方才的事情上面去。
    皇帝悠悠地品着茶,掩在衣袖下的手却在不住地摩挲着那块玉佩,眉宇间难掩莫名之色。
    刘大伴心下焦灼,四处看了两眼,目光却忽地一顿。
    只见不远处一个小宫女神色迟疑中带着焦急,正扭头四处看着什么。
    刘大伴眉头微微皱了皱。
    “把人带过来。”皇帝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低声吩咐道。
    他远远地望着,就见那女子见到刘怀银后面色忽地一白,踟躇地想要离开,却又碍于自己身份,不得不上前行了一礼。
    刘怀银上前说了些什么,那女子颤了颤,随即乖顺地跟着他前来。
    “奴婢参见陛下、王爷、各位大人。”那宫女结结巴巴,隐隐打着哆嗦。
    皇帝觑了她一眼:“你是哪个宫的?竟敢在御花园里四处走动。”
    那宫女支支吾吾,刘大伴厉声道:“陛下在此,你竟敢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