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那头,却不一样了。
赵欢儿的脸色惨白,身子骨都在颤抖。
如果她知道这是太后,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说刚才那些话。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对着太后,挤出一句不完整地话,“太后娘娘恕罪,我不知……”
“恕什么罪?”太后从容地将手搭在身旁仆fu的胳膊上,身板挺直,显出了一国太后的威仪,“哀家就是觉得,礼部尚书府的教养很好。”
赵欢儿听罢,心中恐慌更甚,无助地望了一眼身后的沈湘。
而出了这等事,沈湘自然也是爱莫能助。
她干脆低下头,装鸵鸟,当没看到赵欢儿的求助。
赵欢儿心里叫苦不迭,只觉自己那么相信沈湘,沈湘居然不帮她。
好在太后也是一把年纪了,没有跟这种小年轻多计较,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以后别再让哀家看到你了。”
得了太后的话,赵欢儿迟疑了一会,才敢战战兢兢地离开。
待围观的人都散退后,沈葭和太子陪着太后的左右两侧,前往亭中纳凉,顺便看一下太后的身体。
而到了亭中,四下无人之时,太后把视线转移到太子身边,音调陡然拔高,厉声呵斥,“臭小子,你可知错?”
司徒衍不知太后为何将矛头对准自己,漠然回应:“不知。”
太后的语声更厉,继续斥责:“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司徒衍照样很漠然,只道:“还是不知。”
沈葭瞅着这祖孙两人,感觉这太子怎么跟青春期叛逆少年一般,长辈越是训斥,就越是不认错。
连着两次都是孙子酷帅的回应,太后怒了,提了一口气,再训。
“你皇妹刚受苦回来,容易被人欺负,你这个当皇兄的居然连她的面都没见过。你也不懂得跟她培养兄妹感情,多帮衬她一些。”
沈葭一时木然地站在原地。
原来太后大发雷霆,是因为她啊,那多不好意思。
何况,太子也不是没有帮衬她。至少,他想办法让她来桃花宴,半路也让人找另外的马车和皇后需要的般若心经,送她过来了。
沈葭打算帮太子做个解释。
哪知,她还没开口,司徒衍却是一反常态,默默地应道:“孙儿知错。”
“孙儿定当谨记皇祖母教诲,要跟葭葭妹妹多培养感情。”司徒衍直勾勾地盯着沈葭,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沉下去,邪肆撩人。
沈葭:太后好大的威力啊。
但她怎么感觉脊背发凉,像被猛兽盯上。
下一瞬,只听得司徒衍的唇扬起一道弯弧,朝她走近了几步,视线落在那沾了水的披帛上。
“葭葭妹妹,你的衣裳湿了,皇兄让人给你准备一套可以替换的衣裳和好吃的,你等会记得到过来西苑。”
喑哑xing感的嗓音在沈葭耳边dàng起,像在跟她说独属于两个人的悄悄话。他衣袍上的束带被风吹起,掠过沈葭的手背。
沈葭感觉酥酥麻麻的,平白起了一阵战栗。
男女之间的深层次对话真是令人费解。
她继续假笑:“盛情难却,等我为皇祖母看下腰,就过去找皇兄。”
“孤等着你……”司徒衍将尾音拉长,竟平添了分暧昧。
第19章
司徒衍的那句话,在场的其他人都以为是属于两个人的正常jiāo流,没有多想。
何况,司徒衍临走前,还令人安排人手照顾太后,又吩咐道:“传太医为皇祖母看诊。”
鉴于太后的身份,沈葭不敢贸然给她诊断,只在一边看着太医为她诊断。
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想着太后不寻常路的做法。
太后看出她的疑惑,在石凳上坐好,跟她解释道:“哀家平时不太喜欢太华丽的衣着,以太后的身份出去,大家见了,自然是会恭敬地待我的。可若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婆子,那我更能看到大家本来的面目,比如刚才你所见到的。”
当然,太后一大把年纪了,该看透的早已看透,自然不会再无聊到去观察人xing。她就是纯粹喜欢朴素的生活,比如养几只猫猫狗狗,栽些花花草草。
沈葭点头,表示受教了。
“你去找太子玩吧。”太后笑呵呵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