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上,“你不要出事。”
“你记住,我是你的夫君。若是你出事,我也绝不会独活!”他的眼底有这决然的光彩,他那样弱小,无法替她扛起风雨。
唯有这条命,随她生,随她死,随她出入波澜诡谲,随她闯遍刀尖火海。
明月辉片刻怔楞,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
不只是过了好久,她狠狠点了一下脑袋。
手臂一撑,跌跌撞撞,却异常坚定地走出了门扉。
……
热,渗入骨髓的那种热,热得一点点焚烧尽理智。
明月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有往人少的地方撞,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活过今晚。
真的,不该逞英雄的时候,就别去逞英雄,明月辉算是jiāo了学费。
但如果当时再让她选一次,她恐怕……还是会……
唉……她摇了摇头,迷迷糊糊间跑到了一间阁楼。
阁楼是青竹搭建的,一个个走马灯灯笼挂在壁间,里面像是蒸发着什么,冒着湿热的水汽。
明月辉误入其中,不知走了多久,寻到了那水汽的源头——
是一座小小的温泉,四周铺就圆滑的湖石,四周薄薄的水汽弥漫,恍若小小仙境。
明月辉就像迷路在沙漠里的旅客,终于找到了还是绿洲一般,几乎是飞扑般地……跳进了水池里。
不知闷进这温暖的浮水里多久,明月辉方才抬起头来,一头青丝随着皎洁如玉的身躯流泻下来。
她不知道,有一个人正是听到了她突然出水的声音,才猝然止住了脚步。
那个人拄着根手杖,硬生生地停在了通往温泉的门帘之前。
然后他摸索着找了根竹椅坐到了上面。
被阻挡在外的谢如卿很纳闷,明明裴祈安那个赔钱货说这个阁楼是为他安排的,怎么会还有仁兄在这里洗澡呢?
莫非是欺负瞎子看不见?
谢如卿叹了口气,等吧等吧,好歹等里面的壮士洗完了,就轮到他了。
想到这里,他倚靠在竹壁之下,睁着眼睛开始休憩。
……
另一边,司马沅点起了灯,接着一豆灯火,看起了《尔雅》。
他答应过明月辉,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留在房间里守着裴浅这个赔钱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似乎开始认得上面的字了。比起之前无论花了多少心力,永远都认不得、记不住,那些本该失去了的能力,一点点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上。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认真句读起来。
长灯之下,少年眉目舒展,剑眉入鬓,眼尾上挑,一副清嘉颜色。
他是那样全神贯注于泛黄书页,那双注入了满目山河风情的双眼自始至终没离开过这书卷中的字字真言。
终将此夜长开眼,已报平身未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