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他们的人身手再好也得缓下速度,可是现在,那几千个铁甲金兵竟然将后背留给了他们,任他们肆意砍杀,多爽的事?
惨呼声惊叫声不绝于耳,金兵恨不得爹妈多生他们两条腿,但是主将的命令在此,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快围杀徐子桢和那几十个义军,眼下也只有将那一小撮人杀干净,他们才能回身迎敌对抗那几百个疯子似的援军。
兀术开始后悔了,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发出这么一个命令,眼看着麾下儿郎被那些人追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一个接一个的横死当场,他的心都抽了起来,可是再下令转身也来不及了,阵型已乱,还不如将徐子桢尽快灭杀。
传令官挥手放出一枚响箭,尖锐的啸叫声远远传出,兀术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这是他用来召唤援军的信号,在城东约十里外的地方他埋伏着五千铁骑,那是原本为了堵截徐子桢和义军而用,只是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徐子桢居然选择了这条路,一条他原本以为怎么都不可能走的路。
徐子桢也受伤了,不光是他,连鱼沉大师也未能幸免,这时的群雄每个人身上全都已是鲜血淋漓,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水琉璃原本背着玄衣道长在队型中央,现在却渐渐出现在了队后,不是掉队,而是身旁的战友越来越少,原本殿后的群雄已接连被金兵的长qiāng搠倒了好几个。
路青舞着刀顶在最后,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牙关紧咬着,他的手臂也受了伤,大大影响了他的出手。
噗……
又一个义军被刺中小腹,当即身死,金兵一阵欢呼。
徐子桢不敢回头看,他知道现在只能抢时间,越早和燕赵会合他们的牺牲就越少,现在只要稍一停顿,或许就将万劫不复,再无出路。
又是一声闷哼,路青又受伤了,他的小腹被金兵狠狠刺了一qiāng,哪怕他也回手将那个金兵一刀劈死,但是这一qiāng却让他脚步踉跄了起来。
玄衣道长伏在水琉璃背上,一声不吭,群雄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让她的心里如刀绞般疼痛,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很快她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琉璃,为师有你这样一个徒儿而自豪,记得保护好自己。”
水琉璃正一剑dàng开金兵刺来的qiāng,却听见玄衣在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不由得一怔,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背上一重,紧接着又是一轻,玄衣竟然用手肘一撑自己的后背,从她身后跳了起来。
砰!
玄衣横着朝后飞出,肩膀一撞,一个金兵已口喷鲜血倒飞了出去,旁边两名金兵大惊之下齐齐挥qiāng刺来,玄衣身子还未落地,甩手挥出袍袖卷住qiāng头,一拉一带,噗嗤一声又刺死一个。
她的这一下出手快如闪电,转眼就有两个金兵身死,可是玄衣的身形也终于落到了地上,她的脚无法站立,只能顺势坐倒,金兵的长qiāng又至,而且这次是好几杆qiāng。
水琉璃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滞住了,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可这时几杆长qiāng已同时搠中玄衣道长胸前,鲜血顿时如泉涌般冒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襟,可是她也随即袍袖挥出,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拍飞了四名金兵。
水琉璃恍遭雷殛,愣在了那里,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之色,连刺到身前的几杆长qiāng都视若未见,路青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开,咬牙忍着手臂上的剧痛替她连挡了几qiāng。
玄衣道长胸前扎着几杆qiāng,勉强回头一笑:“琉璃乖,快……走!”
噗的一声,玄衣道长喷出一口鲜血,终于力竭,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竟就这么坐着气绝而亡。
“师父!”水琉璃忽然bào发出一声惊天嘶喊,眼泪止不住地滚落腮边,玄衣道长是她的师父,更是将她从小抚养长大的亲人,可是现在,她竟然眼睁睁看着这个唯一的亲人死在眼前。
而且她知道,师父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不成为自己的负担,好让自己安然退去。
短暂的压抑与悲伤后,水琉璃终于bào发了,她本就身手不凡,而现在极度悲伤之下更是如一头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