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无限下坠,腿像灌了铅水,身体完全靠着屁股上的布料与防盗门的摩擦力在直立。
江凛长臂从她的肩膀下面跨越过去给她接力,身体也都贴近了一点,当然也包括衣服上还沾着的属于他的好闻味道。
彭黎借了天大的酒胆,歪歪扭扭地想去主动抱他的腰肢,可是精神指挥不动疲软的身体,却先将自己的脸着陆在他胸膛。
心脏鼓动的声音将她耳朵震得酥麻,她顺势埋在他胸膛吸两口抬头傻笑,“你,身上好香。”
怎么形容呢?
像是世界上属于少年的,最清新的东西全都集合在一起,雪松,柠檬,薄荷,白茶,再被一丝丝成熟的烟草气息烘托到极致。
江凛已经“啧”一声懒得同她讲道理,看她诡异姿势怕她扭到脖子伸手推开她的脸,调转过她软绵绵没个形状的身体,眉心还带着一丝郁结,但声音确实如她所说放轻了,好像真的怕惊扰隔壁二姐一般道:“你站好了,别讲话。”
彭黎闻言双手并拢在身侧,即刻立正站好,像是等待主人开门的短腿狗。视线里马上看到对方骨节很匀称的手指从她腰侧伸过来,莹润指尖点在密码锁上。
六位数字被他按下去,一开始还觉得熟悉,可是走进了他家大门,听到背后门被反锁动静,才想起来回头朝他讨好地挤眼睛:“好,好巧啊,是我生日。”
江凛在后面还用手环抱在她腰肢,以防她腿软摔倒,看到她冲着自己露出一脸少女的憨态,心下愤怒和不满都消散个一干二净,只剩下软塌的心房还保留一分合理怀疑:她是在故意装傻充愣地卖娇。
可是跟醉酒的人又能发什么脾气,就好像成年人也不会追着随地大小便的狗子给它科普哲学理论,只有耐着性子用需求回她。
“恩,是够巧的。喝水吗?口渴不渴。去沙发坐好我给你倒水。”
已经在客厅沙发上睡着的猫咪打了个哈欠,看到彭黎后立刻精神一震。
纵身一跃从沙发上跳到他们脚边,粉色的小鼻子在彭黎脚边嗅一嗅,随后将自己胖到分不清腰臀的身体供起来,在她脚边奋力地蹭。
彭黎低头看到一片黑,使劲儿闭闭眼睛再睁开又看到一片白,她被江凛安置在沙发,黑白猫很快又主动跳上她的大腿用头去拱她的手腕。
“喵喵”叫着表示自己想被爱抚的不满。
简直和前几天认生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语。
这次得益于近距离和吊顶周围一圈儿的明灯,彭黎看清楚了,江凛这只“十万”长得还挺别致,脸短而圆背身漆黑,俯视来看都没有一根杂毛,可是却长了四只小白爪,正巧像是脚踏祥云。
她在客厅乖乖地撸猫,江凛则按了厨房的吊灯,翻转餐桌上一只透明玻璃杯去帮她接水。
彭黎趁着江凛
ΡO⒈⒏嚸℃OM走开,不停的试图让自己的眼睛同猫咪的银色双眸对焦,一边抚摸着“十万”的头顶,一边试探问它:“十,十万?”
猫咪眯着眼睛还在享受她伺候自己的力道,根本没有反应,彭黎摇摇头,又再度奋力睁开想要黏在一起的眼皮,轻轻捏住他的耳朵悄声问它:“小小黑?”
“喵。”昔日还是小宝宝的小小黑一头倒进她的怀里,露出胖成一摊油脂的粉色肚皮,彭黎指尖轻轻的帮它瘙痒,江凛已经将适口的温柠檬水搁在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她张了张嘴巴口很渴却没动作,因为心底的震撼是很强的。养一只猫是很大的责任,更何况是从不远千里的西城带在身边。
很想顿一顿问他什么时候收养了她的小小黑,可是江凛已经从玄关捏了一双崭新米白色拖鞋递到她脚边,直接蹲下去帮她脱鞋。
今天是江城九月里难得的秋老虎,一早气温都飙升回近三十度。
彭黎穿一双白色的高帮球鞋配及宽松的格纹及膝半裤,套在T恤外面的针织开衫早就被脱了扔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这会儿胸口正张牙舞爪的鼓着一只抱着自己尾巴乱舔的肥猫。
她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快再度与江凛这样近距离的见面。
真的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套上一件相对体面的连衣裙出门。
双腿晃来晃去地躲闪着江凛触碰她的鞋子,小声喏嗫:“我自,自己来呀。没醉。”
江凛没抬头,单掌压住她大腿,一句“你再乱动。”制止住她两只藕段小腿的动作。
另一只手的手指直接捏住她的脚踝抬起搭在自己膝盖上。
彭黎被触碰到的肌肤好痒,呼吸开始好急促,脑中疯狂回忆自己出门前是否穿了成套的内衣。
鞋带被一点点松开,发掘否定答案后,彭黎又立刻低头去扯他手指急躁道:“洗,我先洗一下。”
她头没轻没重地磕在江凛扬起来的额头,一双璀璨眉眼正带着两分戏谑看她耍酒疯,声音这回差不多要喷笑出声,“哦,你要先洗一下?”
那表情就好像在问她,倒是看你有没有胆子。
彭黎嘴里还喘着酒气,自己都闻到不雅的烧烤同水果同酒水混合味道,今天她是必须要完成使命,生怕再度触他霉头。连忙双手捂住嘴巴,冲他点头,攒力推开他的肩膀扔下猫咪没头苍蝇地拖着一只光脚乱转,“浴室,浴,浴室在哪里。我,借用一下……”
江凛一指主卧,她已经马不停蹄的歪扭跑走,看起来是吃定他不敢对她怎样,真敢在他家留宿洗澡。
客厅里只剩下沙发上被抛弃的小小黑和蹲在地上还拎着一只球鞋的江凛无语对视,几秒后,他耸一耸肩用口型无奈地讲:“你问我,我问谁?”
不知道在哪里曾经听说,洗澡有助于加速醒酒过程。
可是在浴室里的彭黎,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和不成套的内衣裤藏在浴巾下面,却觉得热水从花洒淋下来,她身体里的酒精好像反应得更剧烈了。
头晕不说,还很尿急。
不知道踏出几次透明的淋浴间,赤脚走到马桶边排水,最后一次从口到脚洗干净自己,她觉得腿心那块儿可怜的嫩肉都快让她揉肿了。
浴室里全是氤氲的热气,她手指软绵又笨拙,学着电视里女主角的样子裹了四次浴巾,才勉强把那块盖到臀上的毛巾固定在腋下。
江凛主卧浴室的镜子不大,一片灰色大理石的瓷砖上只有正中央镶嵌一块方方正正的包银色边儿的反光物。触碰一下旁边开关,便从镜面伸出折射出刺眼的白光。
此刻因为水汽的关系,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只像是一层湿漉漉的月光化作蝉衣裹在她身上。
她找不到刮水的工具,但又想确保自己外表体面。
脑子思索的很慢,正在盯着那片水雾里的自己发呆,大约是想等到镜子自己雾面消散。
外面客厅里的江凛看着钟表时间都快走过四十分钟,怀疑她直接在浴缸里醉倒过去。
颀长的人影靠在浴室门外,手指扣门两声叫她:“彭黎,要睡去床上睡。别在浴室磨蹭感冒。”
好在江凛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里面的人还知道清醒地应声。
磨砂门里被白光照射的小影子越来越大,下一秒门被拉开。
彭黎正湿漉漉的裹着浴巾望着他,柔软的唇瓣那抹唇珠圆滚滚的泛着光晕,两瓣唇一开一合,甚至都露出里面一小截红到发腻的舌尖。
声音好像也蒙着一层水汽,又软又甜道:“走吧,睡觉。”
这边小醉鬼还在迷迷糊糊,对面大晴一拍大腿,一语道醒梦中人。
“这还不明摆着吗?他想和你睡觉啊!!”
“恩?”彭黎放下酒杯一脸懵逼。
没想到旁边老范也再拍大腿,“太明显了,难道直男说请你进去喝茶,还是真的请你喝茶?请你吃不可名状之物还差不多吧?”
对面大晴找到知己,立刻狂点头与老范默契击掌。
“问题是你想不想,你要是想,OJBK,不是说帅到天上有地下无吗?想那么多干嘛,就正反面享受啊姐妹。”
他俩话音一落,豆豆和李姐顿时笑得前仰后翻就差尿了裤子,彭黎跟着笑两声也开始思路明晰起来,“啊,这样吗,因为那个,所以我打断他才那么生气吗?”
她当然知道想做又不能做对于男人来说多么愤慨。这可是当年她从游泳队男浴室里得出的真理。
“我也不是不想和他睡……”反正也不是没睡过,而且她以前每分每秒都很想受他抱住自己的感觉。
酒精的力量真的有够强大,彭黎都敢说出自己生理感受,旁边李姐跟着助攻,干脆帮她掏出帆布袋里的手机道:“啧,多大点事情,怕什么啊,现在就打电话说你喝多了来让他接你啊,他要是对烂醉妩媚的你都没那意思,你就干脆放弃得了。”
“虽然说肉体不是通往爱情的捷径,但这男的要是压根不想睡你,那你绝对没戏。”
“顺便咱们也见识见识,能让你惦记〖[po·po小说屋/整.理]:六年的人长什么样啊。我们也养养眼?”
在昏昏沉沉的视线里,周围热心醉酒同事的脸那是一个变倆晃成了残影,彭黎按了好几下才解开屏幕,小鸽子似的咕咕笑着把电话拨出去。
对面人冷飕飕地“喂”一声,她也不怕了,立刻大着舌头说:“江,江凛!我,我在,欸?李姐,这什么路呀?”
“彭黎?”对面江凛听出她语气在飘,叫她两声,电话反倒被老范抢走了,只听见一个男人粗着嗓子严肃地说彭黎喝多了在延津路25号胖哥
ΡO⒈⒏嚸℃OM烧烤,再不来就撕票。
然后也不讲原由直接就把电话掐了。
电话一挂,彭黎还在对面怀疑这通电话的可行性:“他,说来了吗?”
她好像也不是很醉,再说谁会因为喝醉酒而被撕票。
老范耸一耸肩膀,再度点一支烟吹气,“切,爱来不爱,今天不来你就把他拉黑。女人,要对男人狠一点。”
三十分钟的路程恨不得开出十五分钟的效果,江凛连卫衣和运动裤都没来得及换,路边一脚刹车违停,然后下车直逼胖哥烧烤。
彭黎已经进入桌上没酒还想喝的阶段,正在仰头就着一牙西瓜喝光自己杯底的几滴啤酒。
旁边李姐酒量好到惊人,一下子就注意到玻璃门外的江凛,惊讶地指着问她:“哎,你说这个啊?这个是你初恋??你那位对你好像还有点儿意思的前男友?”
大晴眯着眼睛反嘴一个“我操”,周围同事都应声倒吸一口凉气。
豆豆姐一脸羡慕的拍拍彭黎后背,贴在她耳边道:“小彭啊,你赚了。这体格这张脸要给我,日日睡夜夜睡,当一辈子炮友我也愿意。只要他点头,回家我想都不想就把我的醋缸男友直接甩了。”
江凛一进门就看到彭黎正在表演生吞宝剑一般的往嘴里倒酒。
厉害了,早上才要搬去和陌生男人结婚同居,晚上就在人堆儿里当众表演杂技?
好在他多能装相,怒气丝毫没显,狭长的眼睫扫一圈儿周围几位的座位。
上座一位中年男性,估计就是给他打电话那位,看起来喜好是男。周围四个东倒西歪,除了对面的大码女孩儿外,反正看起来没一个是跟彭黎年龄相仿的。
一群性格迥异的人凑在一起喝酒,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场面是难推的工作聚餐。
江凛支起一张好脸非常和善的跟各位打了招呼后,直接一把抱住彭黎,熟练地扔在后背,之后没忘记将她的帆布兜挂在脖子,双手托住她臀肉。
跟她的同事再三道谢又再见后,背着彭黎直接出门扔上了后座。
一路上彭黎眼睛好晕,简直不能看头顶天窗外的夜星,只有摸着撑到涨起来的小肚子闭上眼睛瞎嘀咕:“哎,我自己能走呀。”
江凛在前面一脸的冷,从后视镜斜她一眼,唇缝里挤出一句:“那你挺能的。”
之后干脆用沉默表示自己不想同醉猫讲话。
半小时后,扶着这条能自己走路的滑鱼出了22楼电梯,不等江凛往左拐,醉猫立刻推搡他指着另一头道:“不,不,不,走呀,去你家喝茶。”
江凛闻言夹着她那只胳膊的肌肉都紧了,胸腔还翻涌着怒气,但眸色不大确定地望她,掩饰地清了清嗓子,“去我家?你确定?”
彭黎心下定了小主意,当然是万分肯定。
看他不走,已经自己挣脱他手臂,摇摇摆摆地扑到门口,直接将他家门锁的盖子拨开,冲他做一个请的手势,眉眼弯起来冲他笑着比个嘘的手势,软绵绵道:“快啊,一会儿吵到二姐。”
“这,这里这么亮,这次你怎么挡,也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