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这不为了我们院新来的‘院花’么。”看姜维一脸不解,姜维表哥吸了一口烟,解释了一句,“——就病房里被你砸成残疾的那个。”
姜维没反应过来:“什么?”
姜维表哥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其实他同姜维长得很像,但因为气质截然不同,于是原本六七分相似的样貌,因那气场缘故,也成了全然相反的模样:“就你那位邻居‘小美人’啊——现在整个医院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我爸底下有些人,就为了能到他房里来检查的机会,居然吵着吵着打了起来。太可笑了,又不是争家产,我看他们都是脑子进水昏头了,然后小林子非要上去劝架,意外挨了一下,不行了,”说到这里,姜维表哥又是一声冷笑,“我看他这傻bi也是活该。”
但凡沾着和林医生相关的,姜维表哥语气里冷嘲热讽的酸气,简直要满溢得要喷出来。
“这不,我爸看不下去了,就下了禁令,又怕叫了别人镇不住场面,把我换了来。”嘴角微微翘起,姜维表哥笑了一笑,可惜是个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我本来还好奇,弄得这么‘腥风血雨’的人是个什么模样。”轻轻“啧”了一声,拉长的声线,懒洋洋的,年轻的医生说,“外头传得跟什么似的,结果现在一看,也没什么——亏我来之前这么期待。”
姜维很难把表哥描述里的人,和自己认识的这位邻居给形象拟合上。
先前说过,姜维是个脸盲,非常严重的那种。姜维见着宋观的时候,宋观的一张脸已经叫绘颜给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在姜维看来,宋观着实和旁人没什么差别——假如姜维遇到宋观的时候,宋观还断着鼻子毁着容,那么在姜维眼里,宋观诚然因此看着和旁人不同,是辨识度要高上许多,但姜维脸盲啊,委实白瞎了宋观那一张叫“绘颜”修补过的脸。
姜维脸盲,姜维的表哥也是脸盲。姜维他妈妈那一边的人,几乎个个毫无意外的都是脸盲,唯一区别只在于脸盲程度的轻重。只是姜维几乎是那么多年来,这一家中罹患程度最严重的一个。虽家中人知晓他脸盲,却也不知道姜维他脸盲到那种程度,因姜维观察力过人,这脸盲症在他身上表现得并不太显眼,所以姜家人一直都还当姜维表哥是脸盲症最重的。
姜维表哥对宋观的感情色彩很复杂,先前他听说了许多关于宋观的事情,姓林的那傻bi成天把人挂在嘴上,他因此听得心里一直不忿,结果好不容易过来一看,就发现这人长得没任何出彩之处,和路边随便抓来的长得差不多一个德行。他生气,觉得姓林的是个瞎的,又觉得自己白跑一趟。他心里的感情基调接近于“我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玩意儿费心”,一时心情恶劣,说话都带着迁怒于人的yin阳怪气。
他的话语里藏着点让人不舒服,却又不是让人全然无法容忍的微妙恶意,姜维表哥笑笑,说:“姜维,你妈最近都在找你呢,你躲在这里不太好吧。”
姜维闻言没有立刻回答,他是在这一线白烟缭绕里,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沉默有一会儿,他才说:“我不想回去。”
“所以你就躲这儿来躲个清净了?”姜维表哥笑笑,恶意满满地说道,“换我我也这么做,还有个小美人陪我,总也比面对那些不知所谓的相亲对象要好吧——不过,我做哥哥的也提点你一句,别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出什么别的事情来,你知道的,你要是敢‘出柜’了,家里人能把你削死你信不信?”
姜维一怔,觉得对方考虑久远得简直有些离谱,可他也不想细问,所以最后只轻轻说道:“表哥,你想的太多了。”
——
宋观正式出院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这几个月的养病时间里,他觉得自己的脸皮子也是越来越厚了,主要因为生大病的时候,病人基本没什么生理隐私可言。所以病的时间久一点,脸皮子厚了一圈也无可厚非。当然,对于“被其他男(姜)人(维)公主抱,习惯到一点都没违和感了”这件事,他是肯定不会和人说的。总体来说,他这次的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