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自己意气飞扬指点征战的定凉侯,在印月战场上让自己放手施为的三军统帅,在凉州城外迎接自己凯旋的西北凉国公,如今则已经成为权倾天下的帝国宰相,当自己进入的时候,正背对着自己全神贯注地俯视着模拟了北方战场的沙盘。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风雨没有回头,而是自顾自地慷慨陈词,恰恰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关于圣龙帝国北伐呼兰的最大困难所在。
“呼兰虽然有大漠戈壁作为屏障,但是却也有一个他们始终都无法克服的致命弱点,可供宰相利用!”
李逸如不慌不忙地接着道:
“那就是粮食!呼兰人以游牧为生,不善积蓄,往往又如蝗虫一般席卷之后另觅他处。所以,若我军能够一方面坚壁清野,一方面则主动出击、烈火燎原,则不出数载,呼兰将不战而亡!”
说到这里,李逸如有些忐忑地瞥了一眼风雨的脸色。
这一套对付呼兰人的策略,是他在自印月回圣龙的路上想出来的,自觉是一个歹du但是却有效的好计谋,只是和如今风雨百万大军聚集边关整装待发,试图一战而定乾坤的决策颇多悖谬,因此李逸如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冒昧。
“哈哈,数载?若是正常情况下当然需要这么多时间,但是如果有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旱,之后又是空前的寒流呢?逸如,你觉得还需要这么多时间吗?”
风雨并没有因为李逸如的话而生气,相反,他迅速地转过身来,炯炯有神的双目满怀着赞赏地注视着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爱将,在对方尚未来得及消化自己前半句话的时候,便已经紧接着意气奋发地继续说道:
“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那么再加上宗教的介入,信仰的争夺呢?”
“宗教的介入?信仰的争夺?”
李逸如一下子无法适应风雨跳跃的思路,皱眉思付了半天,方才恍然大悟:
“您是说宗喀大师?喇嘛教!”
“看来这几年你在印月没有白呆!”
风雨微笑着示意李逸如坐下。
“可是,如此一来,喇嘛教的力量岂不是太过于强大?”
李逸如终于明白了风雨来到高唐的用意,事实上以风雨这样的权雄,也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仅仅为了和夫人纪念甜蜜的岁月,便可以抛下繁琐的国事远离权力的中枢来到这偏远的高原;而来到高唐寻求宗教方面的支持,确实是一招不为人注意然而无比犀利的妙棋,毕竟政权的拥有和巩固并不能单纯依靠武力,有时候非世俗的力量往往会产生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让那些世俗的民众为之疯狂,转移甚至化解统治者的压力。
但是,李逸如还是忍不住提醒风雨,过度依赖并且纵容喇嘛教的危害,至少他在印月的这几年,虽然因为得到了那些为了宗教而疯狂的僧兵的支持,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而且容易,但是却不可否认,那些作威作福的僧侣,并不总是站在自己的一边,有时候他们的贪婪和愚蠢,也为远征军对印月的统治,平添了很多难以估量的负面印象,甚至可能会危及到忠于风雨的世俗政权的根基。
“剑,永远都是双刃,不是吗?”
风雨胸有成竹地淡然一笑:
“剑是伤人还是害己,完全取决于拿剑的人,我们不能够因为剑太过于锋利割破了自己的手,便认为这把剑不好啊!”
“逸如受教!”
李逸如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诚心诚意的。
这些年来他不仅要统率远征军,更要总督印月半岛的政务,因此风雨的这番话顿时让他自觉领悟到了很多——犀利的宝剑可以杀敌也会伤己,贪婪的鹰犬可以捕食也会噬主,唯独只有如风雨这般高明的剑客、大胆的猎人,方才敢持如此的利剑,驾驭这般的鹰犬。
“北方的草原,一直是帝国的心腹大患!历朝历代,帝国也曾经有好几次辉煌的胜利,千军万马纵横大漠,不少男儿立下了万里觅封侯的壮志,更有多少将士百战身亡马革裹尸,换来的是扩地万里、四方朝拜!然而无论是封狼居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