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军有七成以上是当地招募的土著,将士的素质自然没有帝国本土的军队那么好,此刻遭遇变故,顿时乱作一团。
“各安本位,凡有擅自妄动者杀无赦!”
月盈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眼见军营的乱局,立刻沉声断喝道。
正说话间,却见前方的天空,升起了三朵烟花,渲染了静谧的夜空,正是军中紧急求告的信号。
“应该是小三子,吃过晚饭他便率队巡逻,到现在还未回来,却不知道这次遭遇了什么麻烦?”
说话的,是月盈身边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头。
“怎么不早禀告?”
月盈略略皱眉。
这一次,月盈奉将军褚频之命,南下换防,依据惯例,大军所行之处,都必须派遣游骑探路,若是这些游骑逾时未归,便须禀明主将。
因此,月盈听说部下巡逻未归,竟然没有禀明自己,不由大为恼怒,心中知道眼下承平日久,纵然征战也是对付那些蛮夷小邦,凭借帝国大军的威势,所到之处无不披靡,再加上这里是远征军统治的安全范围之内,自己又是刚刚调任来的主官,这才产生了这些疏漏。为此,若是换了另外一人,她早就严加呵斥起来,不过这老头却不同。
军中都称呼他为老孙头,论资历竟然是当年追随大帝首次攻略印月的老兵,只因为帝国有规定,驻扎本土之外的将士每月月俸三十贯,远远高出本土的饷银,加上老孙头似乎孓然一生,因此长年累月便这样驻守在了半岛,在军中颇有威望,成为军营中历任长官都不得不礼遇的元老。
当下,月盈也不好多说什么,断然下令道:“唐司马,你且统率军队驻扎,我率队前去看看究竟!”
“这个?”
被唤作唐司马的将领,略略有些犹豫,正待建议自己代替月盈前去,却见月盈一挥手,早已经跃马驰出。
“得得得……”
战马的蹄声,在宁静的夜晚分外响亮。
除此之外,却没有半点声响。
连同刚才的震dàng,都已经平息,山岭内唯有树枝在随风摇曳,一切是那么平静,平静得仿佛没有发生半点事情。
正是这平静,却让月盈心乱。
她无法想像,究竟什么缘故,让那些放出求救信号的部下,突然在瞬息之间,便没有了声响,就仿佛悉数被吞噬到了夜幕之内。
“注意戒备!”
挥手之间,月盈打出了只有军队战友方才明了的手势。
凭借多年征战的经验,她分明感受到了四处隐伏的危机。
不过,月盈却没有半点后悔,后悔自己亲身涉险。
在升任这支军队的校尉之前,她曾经追随过洛信、风天华这样的名将,转战在印月半岛的南部,剿灭那些不愿意臣服帝国的印月王公,因此早已经养成了帝国军队前身,风雨军中军官身先士卒的习惯。
尤其是这三个月,她率领部队驻扎在帝国远征军的势力范围之内,基本上没有什么战事可言,这才发现自己竟已经深深地痴迷上那种纵横驰骋热血杀敌的快感,远离了战火硝烟却反而不习惯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面对危险,月盈非但不惧,甚至有些兴奋。
“哎呀,这是什么!”
虽然月盈不惧,却有人害怕,而且害怕得要死。
老孙头之所以有如此深的资历,却始终都只是区区一个百夫长,实在是由于他很怕死,每一次作战,都是只求无过不求有功。
对此,他并不觉得有半点不妥。
在他看来,不错,的确有很多自己的同辈甚至晚辈,凭借着战功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然而在人们被这些年轻将领们的辉煌眩目的同时,却有多少人埋骨他乡、人鬼殊途?
所以,老孙头从来都觉得,只要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
这一次,他其实半点都不愿跟随月盈出来探看,无奈这次出事的巡逻队正是他的属下,而对这山岭,他也是老马识途,往来过好多回,因此便被月盈毫不犹豫地点了过来。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