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容道:
“既然巴蜀已经成为整场战争最为重要的中枢,那么宰相是绝对不会容忍这里发生变故的,这既是为了宰相大人的事业,也是为了整个神州整个圣龙帝国的存亡!将军何必拘泥于小义而置自己和神州于危难?”
“这么说来,宰相早已经安chā奇兵以防不测了?”
梅文俊心中一沉。
“此事你我心知肚明!”
余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长身而起,背对着梅文俊,淡淡的道:
“宰相神算,岂是你我所能够预料?今日余焯或可以不闻不问,但是来日事态无法控制,雄师劲旅挥戈入蜀,各路高手惊蛰而出,届时生灵涂炭、百业俱废,便不再是如今的这般局面了!”
“多谢余兄提醒,不过如今当务之急,其实并不在巴蜀,而在圣京!血衣卫肩负重任,有这般的力量何苦同室cāo戈,不如严防呼兰,那张仲坚经营数十年,目的便是颠覆圣龙,麾下死士不计其数,文俊只恐宰相胜于战场而毁于小人!”
梅文俊摇了摇头,侃侃而谈的话语却是对着墙壁而发,那之前说话的人竟不知何时已经杳无踪迹,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多谢总督大人提醒!不过宰相早有妙计,血衣卫此次定叫呼兰铩羽而归!”
淡淡的话语,不知从何时传来,在寂静中竟是如此的清晰。
“散开,散开,快快散开!”
大批全副武装的军队,出现在了各个城门口。
在主张怀柔的欧静和主张弹压的魏廖的争执之中,兀自头疼的风雨,终究还是下定决心用最严厉的手段最快的速度,平息城内sāo乱的危险。
“血衣卫出动了!”
“快跑!”
“风雨军杀人了!”
慌乱的呼喊,回dàng在惊恐的人群之中,平添了其中的混乱。
fu人的尖叫和婴儿的啼哭,同时打破了城市的宁静。
“这就是圣京,帝国的都城吗?”
身处于城内的高楼目睹着这一切,站立在帝国宰相身后的年轻书生,喃喃的自语中满怀着失望。
“不能让民安生,何以令民忠诚?不能富民生活,何以强国兴邦?”
在咳嗽中,风雨重复着当年自己击败了庞勋之后进入圣京城时的话语。
他很能理解苏杜如今的情绪。
自负而且激扬的年轻士子,总是以为自己担负着拯救天下的重任,期待着施展才华、济世救国的机会,同时也期望着天下的百姓能够真心诚意的接纳自己的英雄行为,理所当然的付出牺牲,不计代价的并肩作战抵御强敌,而当这样的理想一旦遭遇现实的破灭,便自然而然的会产生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疑问和懊丧。
可惜,民众便是民众,他们更多的是平凡人,而非英雄。
他们之中,也确实会bào发出重义轻生的光芒,但是更多的时候,却在为自己的xing命和全家老小的生计而烦心。
因此,上位者可以通过合理的策略来驱动民众,却绝对没有权利让百姓毫无条件的牺牲和付出!
这样的道理,风雨自己也是很久方才明白。
正是因为这样的道理,所以在得到了拥戴的凉州,百姓们可以不顾生死的投入战斗,和风雨军一起抵御入侵的燕家军,而在中原,失去了土地,麻木了荣辱的百姓,却更多的则是像旁观者一般,看戏般的注视着自己的军队在保卫自己的家园。
“天落泪时人落泪,哭声高处歌声高。世人漫道民生苦,苦害生民是尔曹。”
虽然已经被风雨破格招揽为幕僚,但是苏杜始终不改其狂放之气,在沉思中明白了风雨的话意之后,便不由激愤的说道:
“中原豪门的醉生梦死,实在是自掘坟墓!晚生只怕张仲坚乘机招揽民心,优容寒门,恩惠贫民,则圣京虽保,圣龙亦危!”
“张仲坚此刻,根本便是已经这般做了吧!”
风雨没有做声,嘴角却浮现出了嘲讽的冷笑。
在如今的混乱中,又有几人明白,真正决胜战场的,已经不再是城池的得失,而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