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引起了部下的溃散,他并不认为自己不可能获取最后的胜利。
然而,失败终究是失败。
那一仗他输得很惨。
四面楚歌、八方受敌。
他在中原输掉了几乎一切,只带走了一样东西——
yu望!
作皇帝的yu望,成为九五至尊的yu望。
正是在这样的yu望鼓动下,昔日那个和兄弟们同甘共苦的庞勋,那个自求能够击败敌人保存自己和兄弟的庞勋,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他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会圣京,重新跨入那座巍峨的宫殿。
所以,当得知张仲坚的军队攻破韩陵之后,只是扫dàng一番便北上的消息时,早已经集结了兵马准备乘火打劫的庞勋,明知道这绝对是呼兰大国师不怀好意的诱惑,却还是半点都拒绝不了。
就像飞蛾,纵然前面是火,却依旧前赴后继、至死无悔。
“杀!”
战斗在庞勋的胡思乱想中,毫无预兆的bào发。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旌旗挥动,到处都是喊杀震天。
战马奔驰的尘土飞扬弥漫。
号角擂鼓的声响夺人心魄。
一名圣龙将领,举着飘扬的大旗,率先杀入大军之中。
旗展,血洒,头落。
借助着冲刺的惯xing和力度,全副盔甲的战将,在弹丸的方圆纵横驰骋。手中擎着的大旗就仿佛在挥舞着的开山巨斧,柔软的旗面犹如刀刃般锋利,所到之处便好像切割着稻草的镰刀,头颅、身躯和鲜血,纷纷成为了镰刀丰盛的晚宴。
鲜血如同珍珠般抛上了天空,又化作了雨点滴落。
庞勋发现自己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却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间或有大胆的迎击,也只在瞬间便已经和这个将领擦肩而过,徒劳无功的平添了几缕亡魂。
“朱全!是朱全!”
不单单是庞勋,几乎同一时刻,这员猛将的名字在追随庞勋多年的老兵口中流传到了整个战场。
作为庞勋麾下曾经的四大名将,也是令庞勋后来惨败的最大祸首,朱全的名字在庞勋部下的心中,显然起到了一种微妙的作用。
同样产生微妙心理的是庞勋自己。
和部下的想法不同,庞勋在朱全出现的那一刻,心中咯噔了一下,首先上涌的是一种无以复加的惊疑,继而迷惑和揣度。
因为庞勋了解朱全。
在他麾下的四员大将中,真正勇猛冲锋陷阵三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是后来投降了风雨却又在兵变中被杀的盖憎天,至于朱全,他没有尚兴的足智多谋,也没有孟锴的忠心耿耿,他更多的是一种yin沉,一种狠辣。
像他这样的人,绝对不应该亲自冲锋陷阵——除非朱全认为已经胜券在握所以想要博得一个骁勇善战的美名,或者是在山穷水尽的困境中要故弄玄虚,意图力挽狂澜。
可是目前,似乎都没有这样的可能。
毕竟庞勋绝不认为有那个水准之上的将领会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胜券在握,至于孤注一掷的空城计,似乎在目前圣龙人还有坚城可守的情况下,还没有必要能够让朱全冒这样危及生命的风险。
yin谋,一定有yin谋!
庞勋武断的认为,旋即却又因为远处的一面大旗而动摇。
远处的大旗上,书写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风”。
风雨的风。
风雨便策马站立在这面大旗下,并且督率着部下,缓缓的bi近,竟仿佛是在旁观着部下的进攻和战斗。
怎么可能?这里和圣京相距不下百里,风雨怎敢统率兵马远离城池前来奔袭?难道是情报不确,风雨已经调集了足够的兵马,所以才让呼兰人在关键的时刻没有继续攻打圣京,而是引诱自己来打头阵?
这样的疑问,在庞勋同时也在庞勋的部下心头涌起,很快,便因为四面八方传来的战斗而加深。
惊恐的情绪,顿时如同瘟疫般蔓延至全军。
溃退,如同两年前那一场激战中最后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