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在内的几次风雨军根本重地凉州所遭遇危险,在很大程度上都同这位年轻的主君一心想要远征印月甚至更多的土地,而无心参与圣龙内战有关。
这样的事实令风雨的部下更为坚定的抵制着统帅出类拔萃的头脑中所盘旋的那些不切实际而且危险的理想主义的念头,希望风雨能够回归到夺取中原、称帝建国的传统道路上。这种力量是如此的强大,甚至可以令利益冲突的各个派系暂时的联手,包括军队、文官甚至那位精明干练、号称风雨影子的定凉侯夫人,都加入了其中。
对此,出于“绝不能够让部下团结一致”的君王们的思路,习惯权谋的风雨,很自然的就要扶植另外一个阵营进行对峙和牵制,对象便是那位成长于麦坚的表兄云济。
这,也是云济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在风雨面前批评那些跟随风雨血雨腥风多年的部下们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金岑却半点都没有想要凑热闹的意图。
“远离权力斗争的漩涡,扮演好自己份内的角色!”
这是深知自己分量的金岑的为官之道。
事实也证明了金岑的正确。
一直默不作声的定凉侯,虽然出于现实和血缘等各方面的因素,有意培植云济的势力,并以此来牵制那些希望他迅速问鼎中原的将领和官员,但是却并没有打算彻底的压制反对的一派——对风雨来说,那些将军和官员,都是风雨军壮大和生存的不可或缺的栋梁。
更何况,风雨一直都认为,部下之间有限度和可控制的纷争,恰好能够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威,而且兼听则明,让他们各抒己见也有利于自己的正确决策,这是一件好事情;相反,如果身为主君因为个人的厌恶而轻易介入,以至于导致权力结构的失衡,才是一件非常愚蠢的错误。
所以,风雨在云济更为过火抨击他的将军们之前,笑着岔开了话题:“云兄以为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巴蜀事宜?”
“如今凉州大战之后百废待兴,急需物资和人员的补充,而巴蜀素有天府之国美誉,地势险要而物产丰盛,正是良好的后院。
“所以,最重要的应该是物色得力干员坐镇当地,刚柔相济,务必将之真正纳入风侯的辖下。只是皇甫世家经营巴蜀数百年,根深蒂固,巴蜀人才多出其门,世家豪强也唯其马首是瞻,必须小心处理,必要时候还得想办法分而化之,以防威bi过甚,而生民变!”
云济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他加入风雨军的时间甚晚,虽然得到风雨的信任,但是根基却不巩固,此次进军巴蜀固然是在大战略上和风雨不谋而合,私下里却也心存将势力渗透巴蜀的念头,而与他争夺的对手则是倾尽家财襄助风雨发家、女儿如今也已经嫁给风雨成为风雨军主母的李氏家族,实力非同小可,胜败尚在未知,因此话说之后便有些紧张的望向风雨。
“说得不错,示之以威,怀之以柔,确实是统治新征服领地的好方法!”
令云济失望的是,风雨虽然赞同了他的建议,但是却一如往日那样,始终没有明确的道出巴蜀新领地究竟由谁主政。
“不过属下以为当下最应该做的还是督促朱、洛、蒙三位将军速战速决,以防时间拖久之后,其他势力介入,将局势复杂化。”
失望归失望,云济还是认真的履行着自己身为部属的职责,毕竟已经决定和风雨军绑在了一起,自然不希望风雨军乐极生悲,对于风雨这样就将巴蜀视作大局已定,多少也有些不敢苟同。
“你以为那个纨绔子弟还会有什么花招吗?”
然而对于表兄的警告,风雨却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不以为然的说道。
“皇甫华虽然无能,但是梅文俊毕竟是当代名将,恐怕不能小看!”
被风雨称作为纨绔子弟,而被云济毫不客气直呼姓名的皇甫华,的确是皇甫世家的败家子。为了早日获取权力,他不惜勾结当时圣龙的第一强藩、已经掌握了帝国首都圣京的燕字世家家主燕南天,囚禁父亲并出兵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