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只是想尽快收服那鬼胎,孝敬师父,怎奈有茅山派的人从中阻挠而未能得逞,还请师父责罚!”旋即,玄阴童子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向流渐古臣请罪。但见他满脸的惧怕之色,倒是和先前的狂傲蛮横,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那时的他是多么的不可一世,而在他的师父流渐古臣面前,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唯唯诺诺。
流渐古臣看也不看自己的弟子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我早就告诉过你,想要得到这个鬼胎,不能操之过急!而你不但不听,反而偷走为师的飞玄剑,好在人家茅山派没有对你怎么样,否则,你是要把为师的脸面丢尽不可!此间之罪,日后再算,先行退到一边去,既然事已至此,那只有为师亲自去降服那鬼胎了!”
“是!”
玄阴童子急忙恭敬的退到院墙的边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双眼紧盯着眼前这个流渐古臣,心里十分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叫这种不像名字的名字。什么流渐什么古臣的,听起来好像是古代人一样。反正这个玄阴派给我的感觉都没好过,压根就没有顺眼的地方。
此刻,流渐古臣与师父的距离,约莫在两丈余,二人尽皆手持一把古剑,一曰雷池,一曰飞玄。看着流渐古臣手中正散发着浓烈煞气的飞玄剑,师父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我这把雷池宝剑,百年之内,开刃不过三次,而今天遇到你流渐古臣,恐怕要第四次开刃了!”说着,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只见师父咬破手指,顷刻在剑身上面画着一道密密麻麻的符咒。
那符咒有圈有点,看起来不像符,但当最后一笔画出,师父立时掐剑指用力弹了一下剑身。
顷刻间,一道铿锵之音,如暮鼓晨钟般,响彻而起,与此同时,那剑身上下,一抹流动着的金光,不断的闪耀!我愕然愣住了,难道以往这雷池宝剑压根就没开过刃?难怪我一直觉得这把剑和普通的剑也没啥区别,现在看来,是因为没有开刃的缘故啊!
“素闻你们茅山派的雷池宝剑,乃掌教信物,拥有此剑者,上可动九天雷法,下可撼山川地脉。然而,此剑开刃一次,持剑之人的修为,必须达到道法通玄之境界,否则,必然会自损修为,消减寿命作为代价!”流渐古臣冰冷的话语中,轻易的便把雷池宝剑之威,揭露无遗……“李正功,我也听说你已经达到了孤、夭、贫三缺命格,其修为已经登峰造极,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师父顷刻挥剑斜指地面,神色冰冷的对视着流渐古臣的视线。
“我还知道,你与地府有着一纸契约,但这个小恶鬼并不在《百鬼录》的名册之上,李正功,你何苦与我玄阴派作对?”流渐古臣依旧冷冷的回应。
“我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这些旁门左道,如何与我们正道门派相提并论?”师父毫不示弱的回击道:“我又为何要将这小恶鬼让给你?你拿着这个小恶鬼,无非是为了修炼至阴至邪之秘法,而我乃是要匡扶正道,绝不会让你得逞!纵使这小恶鬼不能为我所用,也绝不会被你夺去!所以,你流渐古臣无论在不在这里,我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
“哈哈哈!好,很好!不愧是茅山派掌教!”流渐古臣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是我始料未及的,没等我反应过来,却是看到黑影一闪来到了我的跟前,紧接着,我便是感觉到脖子像是被什么掐住,死死的掐住。痛得我近乎窒息,我双眼一翻,在昏迷之前,迷迷糊糊的看到,正是流渐古臣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而我刚刚还看到他正在和师父对峙,怎么眨眼就来到了我的跟前?且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张着嘴想要喊师父救命,但我却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一个字。师父很明显有些慌了,他想必也没料到流渐古臣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而流渐古臣倒是不慌不忙的掐着我的脖子,向师父冷笑道:“李正功,这个小家伙,就是你的高徒吧?”
“流渐古臣,你最好不要乱来!”师父怒声斥道。
“什么乱来不乱来的,我流渐古臣没有这个兴趣,我现在要的,乃是那个小恶鬼!”流渐古臣淡淡的回道:“李正功,我们相斗,必有一伤,我不想冒这个风险,也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你我斗法之上。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既简单又省事的方法,就是用你的徒弟,来换取那个小恶鬼!李正功,你最好乖乖的把小恶鬼取出来,送到我的手中,否则我的手指轻轻一压,你的徒弟便要魂归九泉了!”
“流渐古臣!若是我的弟子有半点闪失,我便踏破你们玄阴派,将你们玄阴派彻底从世上抹去!”师父勃然大怒,且一字一顿的又说道:“而且,如果你对我有所了解,应该知道我李正功说得出,便做得到!像你们这些喜欢使用下三滥的旁门左道,人人得而诛之,流渐古臣,我奉劝你不要试图胁迫于我!”
听到师父这番话,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没想到我在师父心目中的位置,竟是这么重要!
“你!”
流渐古臣顿时有些急了,而且从刚刚的懒散,到此刻的浑身绷紧,似乎都是在一念之间。但很快,流渐古臣咬了咬牙,沉声又说道:“只要你把那鬼胎让给我,我便放了你徒弟!”
“是吗?”
哪知就在此刻,一道苍老的声音陡然自玄阴童子的身后传出,我隐约看到,那是……那是问米婆!此刻问米婆正用一把十分特别的剪刀,对准着玄阴童子的脖子,似乎只要她轻轻刺下去,便能将玄阴童子的小命了结掉。而玄阴童子此刻正浑身打颤,面露哭相的望着我身旁的流渐古臣!
流渐古臣惊愕的看过去,旋即却是冷笑起来:“呵呵!西河口的问米婆也来了,来得好啊!在此地能够称得上是高人的,今天都来了,问米婆,你不在自己家中帮人问米看香,跑到这里搅合什么?而且,你挟持我的徒弟,意欲何为?”
“放了猴子,我便放了你的徒弟,不然,我这个老太婆的剪刀,可是不长眼睛的!”问米婆说着,剪刀立时又向着玄阴童子的脖子靠近了些,吓得玄阴童子浑身打着漂,近乎要瘫倒下去。
“哦,原来是想和我交换人质!”流渐古臣故作恍然,但马上又冷笑起来:“可惜,你不知道的是,像这般笨手笨脚的玄阴童子,我门下还有一箩筐!你就是杀了他,对于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想和我交换人质,你选错对象了!”
“师父!徒儿知道这次鲁莽,已经知道错了!求师父一定要救救徒儿,日后徒儿做牛做马,来报答师父的救命之恩!师父!”此刻,玄阴童子哭天抹泪的求着流渐古臣,更是鼻子一把泪一把,似乎要把流渐古臣的心给哭软为止。然而,无论他如何哀求,我却是并没有在流渐古臣的脸上,看到半点同情和怜悯之色。
这一刻,我的心突然陷入一阵阵的茫然,他们的师徒关系,想必比我和师父的关系建立得更久,但是他们师徒之间的情义,怎么,怎么就这么单薄呢?
“邪……邪道……”我恨得牙痒痒,这种对自己徒弟的生死不管不顾的绝情之人,简直就是邪道。我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嘴型表达出我对流渐古臣的愤恨。
流渐古臣仿佛看懂了我的嘴型,随即沉声笑道:“我若是不这么说,问米婆说不定会真的杀了我徒弟,你以为我不在乎我徒弟的生死吗?你可知道我培养一个像他这样的徒弟,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和时间吗?小家伙,你太傻了,这是谋略,你懂不懂?”
由于流渐古臣的声音太低,仅能我一个人听到,而远在院墙边上的问米婆,根本不可能听到。我很想大声的告诉问米婆不要放了玄阴童子,并告诉她这不过是流渐古臣的诡计。但我的脖子被流渐古臣死死的掐住,压根发不出半点声音。
“黄婆,还是放了玄阴童子吧。”就在这时,师父突然开口:“我们正道之士,不屑于用这种方法威逼利诱,这是邪道所为!”听了师父的话,问米婆迟疑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松开手。
紧接着,问米婆冷笑一声,说道:“我问米婆并不是你们道门中人,什么正道邪道,与我何干?我只是看着猴子那个小娃娃特别顺眼,现在那个小娃娃被流渐古臣所胁迫,我必须要先把那孩子救下来再说。流渐古臣,既然你少一个徒弟无伤大雅,那好吧,我问米婆可不懂你们那些个道门的弯弯绕绕,先宰了你的徒弟再说!”
说罢,只见问米婆猛地将手中的剪刀,向玄阴童子的脖子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