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没有出租车,公共汽车线路也很少,她找了个看车子的老大爷问了第一人民医院第二附属分院的具体位置,先坐了四站公jiāo车,然后步行了二里路,终于看到了医院的牌子,这时候天已经擦黑,满大街都是下班的工人职工,放眼望去,不是黑色就是蓝色和灰色,服装千篇一律,自行车流浩浩dàngdàng,关璐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老头儿现在应该还是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吧,可惜这次不能去看他了。
关璐担心孩子冻坏,拉开拉链瞅一眼,克隆版的刘彦直身体素质很好,睡的正熟。
第二附属分院原来是区卫生所,改制成了市立医院的分院,后来又改成了区医院,卫生部门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历史资料出现偏差很正常。
关璐走进医院的时候,fu产科病房里,实习护士王岚正在挨床收孩子去洗澡,今天医院大丰收,生了六个小孩,两男四女,任务繁重,十七岁的王岚有些头大。
六床的产fu很可怜,生孩子大出血,差点没抢救过来,她爱人是行署的干部,忙工作在外地出差,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九床的那家人虽然是工人,但是爱人一直陪着,保温桶热鸡汤,小日子幸福的很。
年轻的王岚浮想联翩,以后找对象是找个积极上进的党员干部呢,还是找个知冷知热的普通工人?
孩子收上来了,王岚给婴儿小脚丫上套上带床位号的牌子,看她一副马大哈的样子,九床的家属开玩笑道:“小护士,你可别孩子弄混了啊。”
王岚翻了个白眼:“自己家的孩子还不认识啊。”
一阵善意的哄笑。
孩子装进小车,送到暖气充足的屋里洗澡,王岚偷懒出来休息,正好保卫科副科长路卫东走了过来,路科长是去年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的,听说原来是个副营长,人长得高大英俊,就是不爱笑,整天板着脸,王岚挺喜欢他的。
“小王,今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陆科长倒背着手走过来,随口问道。
“怎么,还怕阶级敌人到我们fu产科搞破坏啊?”王岚嬉笑道,“放心,四人帮都被打倒了,英明领袖华主席领导咱们建设社会主义,就算美帝苏修特务都来了,不还有路科长你么?”
“不能放松警惕,最近有坏人偷小孩。”路科长严肃无比地说道,“出了岔子,你就等着处分吧。”
王岚气的撅起了嘴,路卫东倒背着手走了。
他俩对话的时候,关璐从另一侧走廊经过了病房,看到了刘彦直的父母,也看到了床位号,赫然一个九字,但床边的婴儿床是空的,产fu和家属正在讨论护士怎么给小孩洗澡的问题。
关璐心中有数,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目不斜视,但眼睛的余光却观察着一切,走廊里空dàngdàng的,没有闲杂人等,天花板上也没有什么摄像头,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前面就是婴儿浴室,关璐闪身进去,里面没有护士,一排小床上各躺着个婴儿,她一眼就看到了九床的号码,快步上前,从提包里取出婴儿,将小床上的婴儿置换过来,还不忘把脚环套上,整套动作下来不超过五秒钟,然后迅速拎着包离开,一颗心狂跳不止。
关璐刚走出门,王岚就从另一扇门进来了,她记着保卫科长的话,数了一遍婴儿,六个没错,不过自己把六床和九床的脚环搞混了,待会送回去的时候肯定要闹笑话。
王岚赶忙将两个婴儿调换过来,挨个给他们送回去,送到九床的时候,家属还真仔细分辨了一番,说没错,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切,我能搞混么。”王岚撅着嘴走了,最后才把六床的孩子放回去,那产fu脸色惨白,动都不能动,这么虚的女人生的孩子倒蛮健康,脸色红润还不哭不闹,真不容易。
关璐成功得手,心惊肉跳,拎着孩子走在黑漆漆的医院里,对面一道雪亮的手电光照过来,有人喝问:“谁!包里装的什么!”
这么横的口气,肯定是保卫干事,被抓住了不但前功尽弃,关璐自己也难逃法网,说不清楚身份,被当成台湾特务给处理了就完蛋了,三十六计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