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呼叫看守救命,可是风雨声太大,近在咫尺都听不到,看守们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这些人,宫女们开始哭泣,唯有杨太后表情淡然,甚至浮起一丝微笑。
这地窖是党爱国为杨太后修建的,专门储藏冰块和新鲜水果,流求地处亚热带,冬天也不会结冰,但党郎就有本事在炎炎夏日制造出冰块来,杨太后不懂得化学原理,只知道她的党郎是谪仙下凡,无所不能。
“党郎,来世再见……”杨太后视死如归,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毫无畏惧,她唯一遗憾的是,肚里的孩子见不到父亲了。
水没到胸口了,还在快速涌入,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张大嘴巴尽力呼吸着剩下的空气,忽然,地窖的铁门打开了,外面的水位很高,瞬间流量暴增,眨眼间地牢就灌满了水。
杨太后被淹没了,模糊只觉得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在水中畅游着……似乎遇到了党郎,温热的嘴唇,甜蜜的爱情……猛然之间她恢复了知觉,发现自己躺在干燥的室内,一张熟悉的面孔正焦躁的望过来,不是党爱国还能是谁。
“党郎!”杨太后yu语泪先流,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在yin曹地府和党爱国相会,但是外面依然是狂风暴雨,室内还有被杀死的元兵,党郎身披湿淋淋的蓑衣,要配火铳和弯刀,此前发生过多少殊死搏斗可想而知。
“嘘。”党爱国将食指竖在嘴上示意噤声,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抵达这里的,没有死在路上全在于对城市布局的掌握,高雄府的建设蓝图完全出自他的手笔,他知道城市的地势高低,就能判断出水流走向,总之他凭借着丰富的科学知识,利用各种工具来到行宫,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救出了爱人,又经过一番人工呼吸才把杨太后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人是救出来了,但如何逃出生天却成了问题,党爱国单qiāng匹马哪里都敢闯,带着一个孕fu寸步难行,所幸没人来找他们的麻烦,所有人都在竭力抗争着大自然的yin威。
台风持续了一天一夜,高雄府几乎被夷为平地,三十万大宋遗民战死数万,死于灾难的二十万,只有万余人存活,而十万元军也折损的七七八八,风雨停息之后,洪水依然存在,积水深达腰部。
姬宇乾没死,范文虎也没死,十万江南军覆灭,两人都想把责任推给对方,唯有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才能老老实实背负起丧师辱国的死罪,所以他们一等到雨停就开始互相攻杀,火yào都淋湿不能用了,弓弦也受潮威力大减,双方用刀qiāng剑戟你来我往,杀的不亦乐乎。
党爱国趁乱带着杨太后逃命,路途上又遇到一些大宋遗民,其中包括文天祥和张世杰的家眷,大伙儿乘坐着用家具和树木拼凑的简易舢板划向海边,可是到了海边却发现无船可用,所有的船只都被台风摧毁,千斤重的大pào都吹到了陆地上,正当他们望洋兴叹之际,一片帆影出现在天际。
是党还山指挥的麻逸舰队赶来了,党爱国带领大家刚登上甲板,杨太后就支撑不住了,孩子要提前出世,于是一帮fu人帮着接生,半个时辰后,一个女婴刮刮坠地。
党爱国喜极而泣,他当爹了。
至于这孩子名义上的祖父,科学意义上另一个父亲党还山却没那么开心,刘彦直失踪了,现在拿主意的人是他,是趁乱攻取流求,还是坐山观虎斗,得他拍板定夺。
“撤军。”党还山终于做出决断,高雄已毁,即便拿下这块地方也没用了,大灾之后必有瘟疫,还不如回去全力经营麻逸。
舰队向南进发,党爱国问大家:“你们怎么躲过台风的?”
“我们也不知道,舰队所在海域大约三四个平方公里的范围内一直风平浪静。”刘汉东说道,“一千米外就是几十米高的大浪,这些浪头都绕着我们走。”
“这台风来的蹊跷。”党爱国暗道,“彦直呢?”
“他去支援你,到现在没有下落。”
“他不会有事的。”党爱国并不担心刘彦直的安危,这家伙可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区区台风伤不到他。
船舱里,杨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