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匈奴人还是不够看,这份野心引起了母亲深深的忧虑,但皇帝金口玉言,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那个什么老师,就是个骗子。”霍去病愤愤道,“儿子看到他在市井卖艺。”
卫少儿温柔的笑笑,她并不在意,是该让那家伙尝尝被自己儿子鄙视的滋味,谁让他抛下这娘俩呢。
……
数日后,霍去病带着二百轻骑,从长安出发直奔河东定襄,他的舅父,皇帝的小舅子,大将军卫青率领十万大军在定襄驻扎,正在等待出征的圣旨。
霍去病驻足山坡上,眺望定襄汉军大营,连绵十里,旌旗招展,二月寒风如刀,貂裘下少年一腔热血滚烫,执掌帅印,横扫匈奴,豪情壮志就要变成现实了。
但是进了大营之后,现实给了他残酷一击,军中生活实在是太艰苦了,就算是将军也只能住帐篷,寒夜里裹紧被子依然瑟瑟发抖,大将军卫青很照顾这个来镀金的外甥,给他安排了二十个亲兵随身伺候,早上不用升帐,也不用cāo练,连吃饭都是小灶。
但霍去病是个倔强的少年,他不希望被人看成躲在舅舅羽翼下的雏鸟,每天带着一帮亲兵纵马shè猎,苦练杀敌本领,但那些老兵看了,依然只是摇头嗤笑。
卫青今年只有三十岁,但已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大将军的军职不是凭借皇帝姐夫的关系,而是一刀一qiāng杀出来的,作为奴仆的儿子,又是卑贱的私生子,自幼生活环境极为恶劣,被人当成畜生一般对待,十五岁时,因姐姐卫子夫被皇帝宠幸,一夜之间从养马的奴仆成为皇帝的近臣侍中,换别人早就得意忘形,惹来杀身之祸了,但卫青并没有忘乎所以,他依然保持着低调谨慎的作风,于是更加得到皇帝信任,再加上军功显赫,年纪轻轻成为大汉朝最高军事长官就在情理之中了。
外甥霍去病同样是奴仆之子,也同样是私通生下的孩子,但他和卫青不同,幼年时期就凭借皇后的关系脱离了苦海,锦衣玉食长大的,根本吃不得苦,此番随军出征,不过是历练一番,将来提拔的时候掩人之口而已,所以卫青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上战场。
又过了几天,大军如期出征,开拔之前卫青命令霍去病留守后方督运粮草,霍去病虽然不甘心,但是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十万汉军出塞远征,大营空空如也,只有三千老弱留守,霍去病身披玄甲,在帐篷里生着闷气,忽然门帘一挑,有人不请自入。
“大胆!”霍去病怒喝道,定睛一看,却是“老师”来了,身上还披着汉军衣甲,看起来像个老卒。
刘彦直早就来到了定襄大营,暗地里观察汉军动向,汉武帝时期的西汉军队非常强大,首先是武器上的代差,汉军普遍装备钢铁打造的环首刀,同样是钢铁锻造的箭镞比匈奴人使用的骨镞犀利多了,战马也相对充足,唯一不足的是士兵的素质,中原农家子弟毕竟比不上马背上的民族,但数量优势可以抵消质量上的差距。
没想到的是,卫青行事保守,不敢让外甥以身犯险,所以刘彦直不得不亲自出马,鼓励儿子违反一次军纪。
“你这骗子!”霍去病正一肚子戾气没处发泄呢,拔剑在手,照头就劈。
刘彦直随手一弹,宝剑脱手而出,霍去病捂着崩裂的虎口刚要叫卫兵,却见“老师”指着营帐中央沙盘的一角道:“匈奴王庭在这儿,如果你今夜出发,大概七天抵达此处,赶在卫青之前把他们一锅端。”
霍去病不由自主的走到沙盘前,他并不是一窍不通的军盲,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也听说过很多典故常识,老师所说的长途奔袭并不是不可行,只是实施过程中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比如大风沙,比如缺水,迷路,没有合适的向导,孤军深入大漠就等于找死。
仿佛猜到他所想一般,刘彦直用手将沙盘打乱,重新布置:“这地图太不精准,这儿有绿洲没有标出来,这里是流沙区,还有这里,水草肥美……”他重塑的沙盘更加复杂而精确,每一处泉眼和绿洲都标注出来,甚至划出了突袭的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