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潢风格,病号饭不是装在大号搪瓷碗里加了荷包蛋的挂面,而是用精美瓷器盛着的不认识的饭菜以及花样繁出的水果、糕点和饮料,当然还少不了资本家阔太太用来洗澡的牛nǎi。
柱子很不喜欢这种饭菜,他在基地政治学习的时候曾经听教导员说过,只有腐朽透顶的统治阶级才追求奢侈yin靡的生活水平,讲究所谓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他无比向往九机部基地食堂的大馒头和高粱米饭,白菜熬粉条和雪里红咸菜,那才是战士该吃的饭。
还有就是护士们实在太不顺眼了,柱子的审美观还停留在女孩子们“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年代,五四头、五大三粗大脚板,豪爽的嗓门和黑里透红的皮肤才是无产阶级革命者最理想的伴侣,这种纤细腰身,皮肤白皙,说话细声细语的女生分明就是电影里的guo min dǎng女特务,美女蛇,资本主义娇小姐,让柱子很是厌恶。
门开了,柱子的战友们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刘彦直还拿了一束鲜花,柱子不以为然,他倒不是不喜欢花,但在他朴素的审美观下欣赏的是红艳艳的山茶花,而不是这种花里胡哨的各色妖艳花卉。
刘彦直把鲜花chā在花瓶里,拉了把椅子坐下,问柱子:“感觉咋样?”
“吃的不好。”柱子抱怨道,眼睛在首长的衣服上打转,刘彦直没穿红领章红帽徽的军装,换了一间四个兜的军绿色风衣,下面一条蓝色劳动布的工装裤,倒也不失劳动人民本色。
“怎么个不好?”刘彦直很纳闷,柱子的伙食标准很高,每顿饭都超过一百元人民币,就这他还不满于,难不成要吃龙肝凤胆啊。
“花样太多,一点都不简朴。”柱子撇着嘴说,“一顿饭好几个菜,餐后还有水果,别的不说,花菜都弄成绿的,我就是看不惯这些西洋景。”
刘彦直大笑:“那是西蓝花,本来就是绿色的。”
党爱国也微笑着说:“柱子,不要有情绪,这都是专门为你定做的病号饭,为了早日康复,你就忍耐一下吧。”
柱子说:“可是……我吃了这样的饭,拉不出来……”
大家jiāo换一下目光,都笑了,党爱国吩咐护士把医生叫来,当面问他为什么柱子会消化不良,大便干燥。
医生推了推眼镜,很严肃的告诉党爱国,病人每天的菜谱都是经过营养专家研究的,膳食搭配合理,不缺少纤维素,绝不可能大便干燥。
党爱国冷冷道:“把医疗组都叫来,开会,到底怎么回事,一定要查清楚。”
专家们齐聚一堂,分析柱子为什么会大便不通,他们设想了各种可能,动用了b超,做了胃镜,一切证据显示柱子的消化非常正常,大便的干湿酸碱度也都适中,但是就是拉不出来。
“我来试试吧。”刘彦直说,他带着柱子来到医院的小花园,用铁锹在地上挖了个坑,说:“柱子,你屙吧,我给你把风。”
柱子倒也不和他见外,裤子一褪,立刻就排山倒海了,一股臭味四散开来,把刘彦直熏得不行,赶忙躲到下风口。
原来柱子大便拉不出来是因为马桶太先进了,坐在上面没感觉,必须找个蹲坑才能拉出来。
拉了野屎之后,柱子感觉身轻如燕,闹着要出去耍,刘彦直也正想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兄弟几个坐着一辆兰德酷路泽进了近江市区,冬天黑得快,傍晚时分就华灯初上,满眼都是霓虹灯。
“这是大上海吧?”柱子眼睛不够用了,他从出生到长大都在九机部的地下基地里度过,根本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认知也都是来自于政治学习和各种革命电影,这幅繁华腐朽灯红酒绿的都市夜景让他想到了《霓虹灯下的哨兵》,只有上海滩才会有这么多的灯。
“这是近江,21世纪的近江。”刘彦直解释道,“咱们先吃饭,再去k歌。”
“吃什么?”柱子对吃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
“自助餐。”刘彦直答道。
他们选择的自助餐厅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内,每位宾客的价钱是五佰元,菜式精美,花样繁多,有进口的澳洲牛排和龙虾,刺身等,客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