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穿甲弹打成了筛子,在于汉超的子弹命中之前他就死了。
“这里发生过战斗。”于汉超指着满地的子弹壳说道,几十枚黄澄澄的九毫米手qiāng子弹壳散落在草丛中,死者使用的应该是冲锋qiāng。
情况越来越复杂,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标识,面容也很陌生,如果是省里的执法人员,于汉超应该认识,这说明不止军警方面的力量在对付安太。
“你看!”甄悦忽然提高声音,指着远处的那栋建筑物,正在检查尸体的于汉超直起身子,表情慢慢变得迷惑起来,保护区办公室仿佛变成了海市蜃楼般的存在,图像发生了扭曲。
两人一起揉眼,定睛再看,一切恢复了正常。
“我没看花眼吧?”于汉超道。
“不可能都看花眼了。”甄悦左右看了看,指着高压输电塔说,“有古怪,你把电线打断试试看。”
于汉超立刻架上qiāng,朝电缆打了一qiāng,他的qiāng法很准,子弹命中了目标,但是粗大的电缆并没有被打断,只是冒出一阵蓝色的火花而已。
“爬上去用zhàyàozhà。”于汉超说。
“不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等等,听,pào声!”
没错,是车载25毫米机关pào的声音,装甲车来了,大部队来了,同志们来了!
直升机引擎轰鸣声也从头顶传来,一架蓝色涂装的米8贴着树梢飞向保护区办公楼,甄悦和于汉超都端起望远镜观察战况,期待战友们狠狠痛击武装团伙。
这是从民用航空公司借来的直升机,可以运载二十四名武装士兵,想必特警队的战友就在里面,于汉超有些小小的后悔,早知道不浪费时间从峭壁爬上来的,带领战友们机降突击多过瘾。
忽然米8凌空bàozhà,变成一团橘红色的火球,于汉超震惊了,武装团伙竟然装备了防空导弹!冷汗顺着脖子流下来,如果他也在直升机上,恐怕此刻就是一具不成形的焦尸了。
“报仇!”于汉超嘶吼道,朝夕相处的战友们全军覆没,这种打击比司令员的牺牲更加令人悲愤。
……
1967年冬,江北市,淮江岸边,关璐还在给郑杰夫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你知道么,孟晓琳自杀了。”
郑杰夫并没有太过惊讶,因为他深知孟晓琳所受到的打击和屈辱,那不是一个女孩子能承受的重压,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至少不用再受那些造反派的侮辱了。
“她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关璐望着江面说道,“忍辱负重活下去是最大的勇敢,连你父亲这样坚强的人都挺不住,可见环境恶劣到何等地步,我们不能保护你们父子一辈子,接下来的岁月,就靠你们了,你今年十四岁了,老一辈革命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扛qiāng参加红军了,保护郑泽如同志的重任,非你莫属。”
“我可以么?”郑杰夫道,父亲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不苟言笑的严肃形象,山一般的伟岸存在,但是从去年夏天开始,这种形象开始逐步崩塌,先是他在父亲身上发现了孟晓琳的香水味,然后是父亲被批斗,今天又得知父亲自杀未遂,还有前妻和另一个儿子,一个真实的郑泽如慢慢呈现。
父亲们的时代终结了,徐红兵亲手打到了他的爸爸徐庭戈,而我郑杰夫,则要肩负起保护家庭的重任。
“你可以,但是要锻炼好身体,强健的体魄和丰富的知识,是最宝贵的财富。”关璐都开始厌倦这种说教了,但是此时此刻也没有别的招数,好在郑杰夫能听得进去,一连串的打击让这个十四岁的少年一瞬间成熟了。
起风了,江风呜咽,似乎在喊着什么。
“关璐,回去了。”远处传来喊声,刘彦直出现在江堤上,用力挥手。
“我们该走了,今天我说的话你要记住。”关璐再次叮嘱了一句,拉起郑杰夫的手向回走。
“我还能再见你么?”郑杰夫抬头问道,他发育的晚,十四岁还不到一米六,比关璐矮了一些。
“当然。”关璐含糊其辞,“等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的时候,我们会再见的。”
两人回到大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