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半瓶子醋都不够。
可是现场就他最大,几百人等着他的号令,任何迟疑都是要不得的,哪怕是愚蠢的命令,也比呆着不动要好。
“同志们,为于司令员报仇!”蔡沪生急中生智,拿起大喇叭悲愤地喊道。
哀兵必胜的道理初见成效,武警官兵们冲出掩体,怒吼着向山上冲锋。
pào弹和子弹雨点般落下,山上的敌人居高临下,用12.7毫米的大口径机qiāng横扫,二尺长的子弹能把人拦腰打断,当即就死伤了一大片,这种惨烈的场面,近四十年都没出现过了,只有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纪录片中能见到类似血腥场景。
武警当场牺牲二十多名战士,连尸体都运不下来,大家眼睛都红了,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来得急,重武器都没带,只有几支狙击步qiāng,可是敌人藏在密林中,根本找不到目标。
蔡沪生急得团团转,忽然一个女消防员跑到他面前:“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你说!”
“从后面峭壁爬上去。”甄悦说,“敌人肯定没设防。”
第九章 疯狂的年代
蔡沪生差点气笑了,这不添乱么,他问:“你哪个单位的?”
“蕴山消防大队的。”甄悦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大胆,但并不是不可行,因为山上正燃起大火,峭壁无人防守,出奇兵未必奏效,但总比在山下挨打强。
蔡沪生摆摆手:“王支队长,把你的人领走。”
消防支队长赶紧跑过来将甄悦拉开,严厉训斥:“你捣什么乱!”
甄悦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dàng漾,硬是没流出来,她知道自己不是作战人员,但是好歹也是武警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仗打成这样,不集思广益,扬长避短,难道真的靠人命往上填么。
“小甄,这儿没咱们的事,你懂么。”支队长冲她使了个眼色。
甄悦有些理解,又不太明白,徐局长被当场解除职务并且控制起来了,新来的这位金丝眼镜一副刚愎自用的样子,而市局这帮人也好像不怎么买账,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政治吧。
qiāng声还在零零散散的响着,但是进攻一方的士气已经垮了,司令员被狙击手打死,前进道路上躺着几十具战友的尸体,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惨状快赶上叙利亚了,和平年代下的士兵谁见过这种场面,别说士兵了,就是军官们也没有此类作战经验,全都拥挤在汽车或者山石后面,任蔡沪生命令也好,协调也罢,装甲车不来,谁也不愿意冒头。
局面已经失控,蔡沪生一个空降的厅长助理被搞得焦头烂额,谁也指挥不动,只能向上级请示,要求增援更强大的力量,最好能派来重pào或者轰zhà机。
省委主要领导也不敢善作主张动用军队,实际上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力,动用军队必须中央军委授权,平时拉出一个连一个排打扫卫生军民共建是一回事,出动成建制的携带武器的军队就是谋反。
上级的命令是全方位包围翠微山,连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等待援兵和新的指挥官到来。
蔡沪生用对讲机协调指挥各单位后撤到安全距离之外,所有人没有命令不许擅自行动,同时封锁所有道路,禁止无关人员通行,对外宣称这是实弹演习。
甄悦找到了于汉超,此刻他正在五叔的遗体旁垂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白被单下面是于司令员的遗体,他的头颅被一颗狙击qiāng子弹打得面目全非,建国以来也没有少将级别的军官牺牲在战场上,于司令员是头一号。
“我有办法上山。”甄悦轻声说。
于汉超慢慢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里闪着复仇的火焰,二话不说,拿起qiāng,戴上头盔,招呼部下:“跟我来!”
“上级的命令……”甄悦提醒了一句。
“不管他。”于汉超牙缝里迸出三个字,但是他也意识到违抗军令的严重后果,所以坚决不带一兵一卒,但是反恐中队的战友们不干了,小伙子们咆哮着表示,宁愿军法处置,也要为司令员报仇。
于汉超用力点点头,指着三个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