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中的这些振聋发聩的字字句句,周师爷直觉得心中暗流涌动,恨不得立刻冲到隔壁,行三拜九叩大礼,泪流满脸,山呼万岁。
但他什么都没做,就算做,也得自家主人来做,轮不到他一个师爷。
府衙,周师爷匆匆进入后宅,向知府大人报告最新重大发现,林怀远更加确信那就是当今圣上白龙鱼服,南下重振大清河山来了,他略一思忖,换了便装,带着周师爷和张班头,还有两名亲随家丁,坐着二人抬小轿直奔高升客栈。
掌柜的正要上门板,忽见写着“近江府正堂”二字的灯笼由远及近,赶紧敞开大门,在一旁肃立迎候,来的果真是近江府的父母官林大人,唬的掌柜的一头拜倒,双膝还没碰到地面,早被张班头搀住。
“大人微服私访,莫要声张。”张班头压低声音道,他也没穿公服,换了一身短打,官刀也没带,只在腰间缠了一条九节鞭。
掌柜的点点头,给林大人打千,请诸位大人进门,把客栈的门关了,府衙的亲随也把灯笼熄了,在楼下守候,周师爷和张班头陪林大人上二楼,掌柜的想陪同前往,被周师爷以眼神制止。
二楼天字号包房前,林怀远正一正衣冠,正要敲门,门开了,刘彦直持刀而立,看到周师爷和张班头,再看看林怀远,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怀远冲刘彦直一拱手:“刘大人,烦请通禀,臣,同治九年进士出身,江东省近江知府林怀远,前来拜见圣上。”
今晚是刘彦直值班看护周老师,他听到动静出门查看,没想到看见这么一出,怎么周老师就成了皇帝了?
“知府大人,进来说话。”刘彦直一把将林怀远拽进了屋里,严肃道:“林大人您搞错了,床上这个人不是皇上,只是我们家老爷,他姓周,不姓爱新觉罗。”
林怀远借机瞅了一眼床上的病人,他曾在数年前有机会进过一次养心殿,在那儿拜见过当今圣上,虽然隔着很远,战战兢兢一睹天颜,但印象还是蛮深刻的,和床上这位“周老爷”就是同一个人!
御前侍卫打死不承认皇帝出京,这是可以理解的,林怀远很自以为是的点点头道:“刘大人,贵府老爷既然受伤,怎好栖身在这民间客栈,万一走漏了消息岂不耽误大事,下官已经将后宅打扫好了,恭请老爷和各位大人莅临。”
刘彦直想了想,随机应变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除了休班的张文博出去吃饭,其余人都在,见知府大人微服来访,虽不至于手足无措,但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只能跟着刘彦直的意见走。
周嘉睿被两个人架着下楼,扶上了轿子,众人收拾行李,一同前往府衙,高升客栈这边,张班头负责结账,当然是一文钱也不给,还吓唬了掌柜的一顿,让他仔细自己的嘴巴,敢透露半个字,xing命不保。
近江府衙占地颇广,不但是知府大人办公居住的场所,所有近江府衙的工作人员都在这里办公,包括三班六房的办事机构和监狱,按说皇帝驾临,理应开大门迎接,但是出于保密的原因,林怀远带他们走的是后宅小门,还一再的告罪,说事出从权,死罪死罪。
“皇帝”被安排在府衙后宅的东花厅,这本是林怀远留着岳父大人来时住的空房,被褥什么的全换了新的,使唤佣人也都是精明能干之辈,不似掌柜的找来的那帮歪瓜裂枣。
知府大人亲自张罗,忙的一头汗,好不容易把贵客安顿下来,又颠颠跑到西花厅女儿的闺房外。
林素正在练字,见父亲大人汗流浃背的进来,不禁奇道:“爹爹,出了什么事?”
林怀远说:“快,梳洗一下,换上衣服,有贵客要见。”
“哪儿来的贵客?”林素道,爹爹平时很是持重,经常教育自己要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今天怎么这么慌张。
“就是那天和你们同道而来的……你别问了,赶紧梳洗,爹爹在门口等你。”
林素一颗心也怦怦跳了起来,难道是“赵子龙”被爹爹请到家里来了,刚才倒是听小翠这个机灵鬼说了,东院住进了客人,但是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