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知,谁知他心里一清二楚呢?
初次见面,秦越就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他吊儿郎当,轻浮好色,又机敏过人,手腕了得。慢慢的,他和秦越从互相嫌弃到互相欣赏,协力完成了神微试炼,又合作扳倒了太子,从此结为同盟,神微宗也好,游历天下也罢,都是形影不离——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离到床上去了。
这都怪他自己,沈意心想着,自作孽不可活,谁叫他傻傻地撞上去了呢?
事已至此,他从不后悔。但是裴元直那一番热烈的心意,不免又让他想到——万一呢?
万一当初他选择的是裴元直,又或者,万一他根本就没有穿越呢?
或许他在裴家安然度过一生,远离一切风云变幻,和众人一样仰望高不可攀的秦道主,且从不曾见过天道的狰狞面目。
或许他在现代拼搏奋斗,作为孤儿院众人唯一的希望,努力出人头地,或许埋怨这不公的世道,但永不曾想着颠覆世界。
如果是那样——
他倒更庆幸遇见秦越,遇见这样一个从不自我怀疑,从不屈就妥协的人,遇见这样一把烈火,叫他心甘情愿抵死缠绵,化为灰烬。
冥冥中机缘巧合,他没有化为灰烬,反倒是握住了魔君的权戒——这何尝不是他的道缘?
沈意微微笑了下,透过窗外永湖的波涛,隐约看见了天下灯火,万户捣衣,看见了现代的车流霓虹,匆匆行人。
而他,透过灰暗的云层,默默俯瞰这一切。
魔?他当然是魔。
恶?却未必是恶。
沈意出神地想着,却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秦越走了进来。
他没有回头,直到秦越在他身后坐了下来,把双手从后面伸给他看,还道:“你看,我洗完碗了。”
他修长有力的双手因为在冷水中浸过,有些发红,更衬得手上伤口狰狞可怖。
沈意一下就毛了:“你还嫌伤不够重是不是?”
秦越道:“是你要我洗碗的呀。”
“我那是——”沈意转过头去看秦越,冷声道,“我那是气话!”
秦越见他终于转头看自己了,忽然大笑起来,笑完在他额头上吻了吻:“那我碗也洗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意看他半晌:“很好笑吗?”
“……”秦越敛了笑,“不,不好笑。”
沈意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了,但是想到东荒之战中,秦越被天道毁掉灵脉,本十死无生,偏偏他为沈意挡下雷劫,受雷劫之火淬炼,竟然修复了内伤,活了下来。只是被毁掉的灵脉和右手,却怎么也恢复不了了。
剑阁和沈意自己为秦越搜寻了无数天材地宝,全都无功而返。可是就算没办法根治,那么多珍宝,总不会连他皮肤上的疤都不能消去一点点吧!
沈意道:“秦越,你说实话,那些yào,你究竟吃没吃?”
秦越道:“既然没用,吃他干嘛。”
沈意咬牙看着他,秦越忙道:“别生气别生气,听我解释。我留着这疤,是提醒自己努力修炼,早日突破圣人境,否则天道再来一次,我们都活不了。你信我,我真是这样想的,不是故意不吃yào。”
沈意更不高兴了:“灵脉都没了,还修炼什么?还是说你想加入我魔修,那倒是不需要灵脉。”
秦越笑了:“没有灵脉,当然可以修炼。你别忘了,我可是剑修。”
他伸手握住沈意的手,把他手掌翻过来,一面摩挲着他指尖,一面娓娓道来:“我总觉得,虽然我的身体没有办法吸取灵力了,但是我的剑可以。剑的灵气,或许可以称之为剑气,会不会是一种独立于灵力的力量呢?”
沈意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这真是闻所未闻,你确定可行吗?”
“我在尝试。”秦越道,“我手上没有好剑,但是剑阁山石受多年剑修浸润,论起剑气来,不必任何一把名剑差。我在剑阁呆久了,似乎渐渐能摸到一点门路了。”
沈意沉默下来:“不通过灵力修行,这还是修道吗?”
“怎么不是?”秦越反问,“按我说,就算是你们用魔气修行,也未必不是在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