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没更多人看到之前,沐钥默默把这条醉酒证据删除。
她活动活动脖子,检查了一下手臂和腿,还行,没哪儿伤了。
昨天那杯酒是越喝越上头,中间有段时间沐钥觉得自己□□还在地球上,灵魂已经飘到月球。除了那段记忆模糊,她清楚记得自己在酒馆结完了账,回家后倒在床上,没几分钟脑袋越来越沉,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整个人放松下来,浑身都疲惫无力。到底是上了年纪不如从前,宿醉跟历劫一样。
不敢喝咖啡,沐钥小口小口喝着热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喉咙口发涩发痛。
她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试图发声,艰难地撕扯出两个气音,沙哑得像是混了颗粒。沐钥被自己这难听的声音吓到,皱起眉一脸疑惑。
咋回事?嗓子给劈了?上火也不至于这样啊。
沐钥歪着头仔细回忆,某些碎片在她脑内一晃而过。
哦——,她记起来了。
当时她想用勺子舀馄饨蘸辣酱,但到嘴的时候发现馄饨不见了,吞了一大口的酱。
——没有任何前戏,沾到舌头痛麻感就钻上味蕾直击心口的,辣椒酱。
然后被人跟洗菜一样摁在了水槽里。
头更疼了,沐钥捂着脑袋绝望地蜷缩成一团。
要么就别让她醉,要么就让她醉到什么都别想起来。
又让她丢脸,还让她清清楚楚回想起怎么丢脸的。
顶着这破嗓子又不能自欺欺人当作啥也没发生。
苍天啊。⒴ūzんāιωū.ρщ(yuzhaiwu.pw)
等磨蹭到八点半,沐钥换衣服准备出门。
上班还算是一切顺利,除了中间好几次有人来关心她这破锣嗓子,沐钥都用丘天干燥上火打发过去。
新来的实习生人挺善良,就是太爱脑补。
她一脸怜爱地看着沐钥,问:“姐,昨天哭了多久?心里好受点了吗?”
沐钥刚想解释她没哭,那实习生就从包里拿出一袋龙角散塞她手里,拍拍她的肩,微笑着点了点头,满脸写着“我懂,我懂”。
沐钥拿着那袋龙角散,苦涩又无奈地笑了笑:“谢了。”
这两天沐钥回家都会走另一条路,想避开酒馆。她脸皮薄,嫌丢人,心里过不去那关。
但今晚上的司机师傅直接给她放在巷子口了,要到家必然会经过星空。
碍于那天的惨烈回忆,下车后沐钥埋头赶路,一路疾行。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哒哒地响,简直是脚下生风,健步如飞。
“沐钥?”
“欸!”条件反射地应答让沐钥被迫急刹车。她循声望去,发现是多日未见的林向南。
“你回来了?”
林向南朝她笑笑:“啊,昨天刚回来。吃晚饭了吗?”
沐钥愣了一秒,随即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吃了。”
林向南侧身用大拇指指着身后的木门:“进来坐会儿不?”
沐钥瞪着眼睛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我回家还有点事。”
林向南说:“那行,你忙吧,有空来玩。”
沐钥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林向南在原地站了会,看着沐钥匆匆离去的背影怂了下肩。
他转身打开木门进了屋里,越过热闹的大堂来到后厨。
叶衡丘正在忙活,一大锅的牛肉炒饭,鲜香味四溢。
林向南抱着手臂靠在操作台边,和叶衡丘说:“刚在外面看见沐钥了。”
叶衡丘的注意力都在锅上,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抬头看他一眼,问:“谁?”
林向南:“楼下那租客,她好像来过我们店里几次,你没印象吗?”
叶衡丘哦了声,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林向南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真没什么印象?”
叶衡丘看着他,一脸疑问:“我能有什么印象?”
林向南啧了一声表示不满:“我特地给你找的租客,来看房的那么多人里,就这个年龄合适还长得漂亮,你就没多留意两眼?”
炒成关火,叶衡丘拿了叁个盘子给饭装盘,而对于林向南的话他全当没听到。
林向南端起盘子上菜去,走之前他留下一句:“你啊,也别老闷在后厨,有空多出去玩玩。”
叶衡丘擦了擦手,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山楂和水果,说好要给林夏做糖葫芦串吃,一早就准备好了材料,等会儿做完让林向南带回家。
下午的时候就让裴潇潇用木签串成串了,这种自制的冰糖葫芦不难做,关键看熬糖的火候。叶衡丘把白糖和水按比例倒进锅里,等糖浆熬至琥珀色的过林中,他走了会儿神。
他这几年越发沉闷,话不爱说,情绪没太大起伏。社交圈和生活范围也很固定,没人离开也没人再进来。他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叁十叁岁的人了,性子稳一点成熟一点是好事。
反倒是林向南,明明自己也是个大龄单身汉,整天替他着急,怕他再这样下去孤独终老,苦口婆心啰里八嗦的,吵得他耳朵疼。
锅里的糖浆冒起小泡,叶衡丘拿筷子沾了一点放进冷水里,见可以迅速凝固,他关了火,把盘子里的水果串小心裹上糖浆。
这个步骤没什么技术含量,裹完一层再放置冷却,糖葫芦串就做好了。新鲜水果外包裹着晶莹的一层糖,酸甜开胃,这种零嘴很讨小朋友喜欢。
林向南不允许林夏吃糖,怕长蛀牙,叶衡丘就偶尔做些这样的小零食给小孩解馋。
找了两个餐盒打包糖葫芦的时候,叶衡丘突然想起沐钥。
刚刚林向南问的时候他没回答,其实他对她印象挺深的。
两个字概括叫酒鬼,再多个修饰词,那就是漂亮酒鬼。
储昊宇掀开垂布进来,递了张单子给叶衡丘:“丘哥,磊哥让你看看下个礼拜的菜单。”
叶衡丘扫了一眼,都是常规的,他把单子还回去,说:“再加叁样,面粉、猪肉末、虾仁。”
储昊宇拿笔在空白处记下,问:“又包馄饨啊?”
叶衡丘挑了下眉梢:“不,做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