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经历了很多年的风风雨雨,是她没有行差踏错一步,才渐渐走进他的心里,直到被他捧在手心里。
这种心悦太卑微了,卑微到盘儿从不去细想究竟,她也总告诉自己,没有两情相悦,不过是他宠她,她受着而已。
可自从她重活,她发现很多事情变了,同时变了的还有他。
她这才发现,原来‘建平帝’也不是永远的高高在上,也不是帝王心思难测,他也有脆弱、迷惘甚至孤独孩子气的一面。
他的每一面都让她惊喜,都让她感觉两人的距离在渐渐缩小,可到底缩小到什么样的距离?她到底还需要走多远才能到尽头,她并不知道。
而这次的事让她看到了契机,只可惜被破坏了。
想完了这一切,盘儿又开始担忧太子的安危。
南巡队伍在路上出事,那就只能是遇袭,高邮有江苏最大的淡水湖之一高邮湖,乃是由几个湖组成,那里水路稠密,错综复杂,难道是谁趁机动手了?
这一切没人能回答她,她只能静静等待。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出盘儿的所料,大智和苏海上门了。
听了有人来禀报,她忙去换了身衣裳,又去了提前准备好的一处临着后门的小跨院里等着。
不多时,香蒲把两个人领了进来。
“盘儿,真没看出来啊,你这小日子过得还挺不错,还有丫鬟侍候?”苏海人还没走进来,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
他所说的丫鬟便是指香蒲。
“我哪有什么丫鬟,这是府里的丫鬟,住在人家府里得守人家的规矩,若不是大智哥来了,我才不会让人领你进来,你快别瞎胡说了,小心让人听见。”盘儿站在屋里说。
“瞧你说的什么话,冲你哥甩脸是不是?不是我说你这丫头,从小就会跟我顶牛。”
这倒是实话,盘儿小时候最是可爱不过,人人见着都喜欢,就是和苏海不合。
“行了苏海,说好的今天是来看盘儿的,你就别跟她斗嘴了。”大智在旁边劝道。
盘儿也没让他们,自己在圆桌前坐下了。
这屋子小,不过三间房,所以中间的堂屋也没放待客用的椅子,而是搁了一张圆桌并几个圆凳子。
“坐吧,没什么好茶,你们将就着喝。”盘儿从茶盘里拿出几个敞口的茶杯,从茶壶里倒出几杯茶。
一般用这种茶具的,就说明茶叶不好,犯不上单独泡。可对于苏海和大智来说,他们根本分不清茶的好坏,不过喝着解个渴罢了。
苏海一面端着杯子喝茶,一面眼睛就围着屋子转。转来转去得出个结论,盘儿的日子过得也没比家里强。
不过能住在这宅子里头,男人又是做账房的,恐怕深受上面的器重,应该不会缺银子才对。
他在这边嘀咕,那边大智已经和盘儿说上话了。
大智追着就是一通问,问她怎么嫁人了,问她过得怎么样,问得盘儿是一阵头晕脑胀。
“大智哥,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盘儿编了个似是而非的故事,大概就是她被那富户老爷买去后,就跟着他回乡了,谁知那人半路上突发急病死了,她跟着对方的仆人回到家乡,没想到家中主母不容,将她撵了出来,就在她最窘迫难堪的时候,碰见了现在这个丈夫。
对方非但没嫌弃她的出身,反而以诚相待,于是她就嫁给了此人。之后就是来扬州谋生了,对方靠着读过几年书,在这户人家府上做了个账房,两人才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靠读几年书就能做账房?恐怕这小子跟这户人家还有几分亲戚关系吧?”苏海平时在码头,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自然也懂得这些内里究竟。
“我这一个fu道人家,哪里懂这个,不过老爷对我们挺不错的。”盘儿道。
大智在一旁听见这个‘fu道人家’,心酸不已,旋即他振作起来,问:“那他对你可好?”
可好?
自然是挺好的,至少比前世好多了。
“他对我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大智喃喃道。心中有些复杂,他有点厌恶现在的自己,既希望那个人能对盘儿好,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