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干咳一声,说道:“戴着工牌,才是我们自己人……别问那么多,好好值完今天的班,工资少不了你们的!”
说罢之后,他也不肯再过多解释,只是将钥匙交给沈禹,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天快黑了……”
半句模糊的声音,伴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落入沈禹耳中。
望着张医生有些匆忙的脚步,沈禹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刻,夕阳红得像血,透过灿烂的晚霞暖暖地洒下来,照耀在窗外院落的大门上。
黑色的铁门高高耸立,门上四个大字十分鲜明。
《平安医院》
这时,他的黑皮书开始微微发烫。
沈禹将书取出,翻开。
【一个小保安,来到太平间。】
【他将要度过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可是黑暗中,他听见尸体们都在窃窃私语。】
【小心,平安医院不平安!】
【你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沈禹叹了口气,将书收起来,决定先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顺便找一下有没有其他人。
他和越泽是一起进来的,但越泽此时却不见踪影,不知道进入了故事的哪里?
而且这是第一次,他也没有见到其他的小说家,整个故事就好像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座平安医院,占地面积十分大,主体是一座五层高的大楼,左右又各有两座较小些的楼房,每层楼都有连廊将这三栋楼连接在一起。
在主体大楼的背面,沈禹透过窗户,又看到一栋只有两层高的小楼,藏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没有和主体建筑连接在一起。
小楼的外层爬满了藤蔓,看起来像是荒废已久,又和大树的枝叶融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过去。
沈禹想去后面那栋小楼去一探究竟,但是却没有找到主体大楼的后门。
于是,他只等沿着楼梯一路摸索,来到一楼的门厅。
门厅依然空落落的,看不到一个病人,寂静得几乎令人发慌。
但是顺着门厅往里走,就能见到一道用铁栅栏锁起来的小门,透过栅栏缝隙可以看到门后有一条阶梯,通向昏暗的地下室。
沈禹想起张医生交给他的几把钥匙,马上翻找起来。
这些钥匙大多锈迹斑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但依旧掩盖不住钥匙缝隙里那些油腻的污垢,钥匙柄上贴在同样脏兮兮的标签。
他挑出标有“门厅”的钥匙,捅入锁孔中,转动生锈的钥匙,却只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谁呀?这么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沈禹的开门大业。
就在铁栅栏旁边的房间里,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头披着衣服打开门,睡眼惺忪的嚷嚷着。
老头长得又黑又瘦,脚上趿着人字拖,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像是没睡醒一样,干瘪的手指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他眯了眯眼,看清了沈禹胸前的工牌:“要死了,开个门都弄出这么大动静,现在医院招的保安都什么素质?”
老头嘟囔着,然后接过沈禹手里的钥匙,捅入锁孔,只是轻轻的一扭,就将通向地下室的铁栅栏打开了。
终于见到除医生外的第二个活人,沈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对方一眼,随后笑道:“大爷,我今天才刚入职,什么都不懂,您多担待些!”
“呵,担待……”
老头不满的撇了撇嘴,“我在这里做门房,已经做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拿着钥匙,却连门都不会开的保安,你的岗前培训都是睡过去的吗?”
门房?
沈禹微微挑起眉梢。
一般来说,不管是小区、学校、医院、亦或是其它机关单位,门房的职责是看守大门,所以一般住处也都是大门旁的房间。
可是平安医院的看门大爷,却不在大门口,反而住在一楼深深的里侧?
他看守的难道是通往地下室的栅栏门?
沈禹心中还在思索着,门房大爷却已经自来熟的反问道:“现在天还没黑,还没到你上班的时候,你这么早过来干嘛?”
“第一天上班,先提前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沈禹答道。
门房大爷脸上露出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你们这批保安,脑壳都坏掉了?地下室有什么好看的,别人都恨不得离这里越远越好。”
沈禹敏锐的抓住其中的关键字眼:“我们这批保安?除了我,大爷您还见其他人来过?”
门房大爷又打了个哈欠:“见过!刚才就有两人来过这里,和你一样都是新手保安,一上来就想进入地下室。”
“只可惜,他们负责巡逻的是其它地区,没有地下室的钥匙,于是两人拿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对着铁栅栏又敲又打,最后还是没进去,倒是把我吵醒了。”
“我醒来之后骂了他们几句,两人就走了。”
听完门房大爷的诉说,沈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新手保安,想要进入地下室,稀奇古怪的道具……看来那两人也是小说家。
他们进入故事的时间应该比他早,所以和他的心中恰好错开,难怪他一直看不到其他小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