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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
    史薇很快回到了五零一宿舍,一切都像往常那样运转。杨乃宁的班副之职被撤销了,但塔际联赛的参赛资格保留了下来。
    盛家堡垒在同一年出现了两个塔际联赛参赛选手,风头无二。
    一天下午,盛毓潼在风雨操场跑步,跑到隔离网处,看到一辆吉普车冲自己打了双闪,还按了喇叭。盛毓潼慢慢跑到铁丝网前,惊讶地发现史薇坐在驾驶座上。
    史薇冲盛毓潼招招手。
    “史班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看看窗外的风景,眼不眼熟?”
    盛毓潼趴在窗户上向外看,一个又一个黄土丘飞快从眼前掠过。“我们这是去盛家堡垒吗?”盛毓潼兴奋地问。
    “是!”
    “太好啦!”
    汽车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飞奔着。到了一个高地,盛毓潼向顶上一指:“你和乃宁姐来盛家堡垒的那一次,我就在这个坡顶上看着你们。”
    原来是你。史薇笑了笑。
    “从这里走过去,要比开车快多了。”
    史薇望着坡顶,上头明明没有人,史薇还是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难道这附近还有别的哨兵或者向导吗?
    怀着疑问,汽车驶进盛家堡垒,才一停车,一群孩子就围了上来。
    “车车!”“车车!”“车车!”他们这么叫着,一个孩子甚至爬上了车的引擎盖,隔着玻璃同车里的两人对视。
    “这孩子还挺可爱的。”史薇笑起来。
    “啪”,远处掉下一个水壶,盛爸爸看见汽车,愣怔在自家阳台上,久久无法动弹。
    “爹!”盛爸爸一下楼,盛毓潼一把抱住盛爸爸,头埋进爸爸怀里:“爹,我想死你了。”
    “你这个娃娃,上学怎么还学会说想你这种话了。”盛爸爸拍拍盛毓痛的头,感慨万分,“好久不见,长高了,长高了。”
    “老前辈,我们是来送优秀学员通报奖章的,来,您请拿着。”史薇得体地把奖章交到盛爸爸手里。她说:“这是纪念盛毓潼在红蓝对抗里总积分名列第三的奖励,请您好好保管。”
    盛爸爸已是呆住了,他做梦都没想到盛毓潼会取得这样好的成绩。“宝贝女子!”盛爸爸低头在盛毓潼额上狠狠亲了一下,又把她抱起来,只是没抱稳,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狭小的楼梯间,盛毓潼和史薇跟着盛爸爸往楼上走。盛爸爸踏上楼梯,边走边说:“潼潼,你回来得正好,你们廖老师的那个妈妈快要不行了,你们吃过饭就去看看吧。”
    “爸,我现在就去吧,”盛毓潼一听,急忙停下脚步,但她又想起一件事,特意叮嘱道,“别忘了做栲栳栳。”
    “也行,反正十二点半前回来,要不,我给你们送到廖老师家也行。”
    史薇鞠了一躬:“那就麻烦老前辈了。”
    “不敢当不敢当,我还得谢谢你把我家女子接走,不然我这个老糊涂的要后悔一辈子。塔际联赛,是大场面,厉害,我家女子还要继续拜托你照顾了。”
    盛爸爸从兜里拿出史薇递给她的小金章,看了又看,满脸喜气洋洋。
    重新下了楼梯,到了楼梯口,史薇见到两个有些面熟的人,还没想起来是谁,盛毓潼就叫起来:“伯伯,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在楼下等着的正是杨乃宁父母二人,杨乃宁妈妈比上次见更显圆润了。她一推杨爸爸,杨爸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史班长,我家这个乃宁怎么没回来?”
    “哦,她有事,这是她的奖章。”史薇客气地把奖章交到杨爸爸手里。
    “奖章,啊呀,我的宝贝闺女长大了,变能干了。”
    杨妈妈拉住史薇,眼中满是哀求:“这个,史班长,下次你能带杨乃宁回来一趟吗?这些天听孩子在电话里的状况,不大对劲,我挺担心的……”
    史薇笑起来:“伯母不要担心,要是杨乃宁想回来,我会主动带她回来的,让你们担心了。”
    “碰到了也是碰到了,要不上我家吃顿饭?”杨爸爸热情地说。
    “不了,谢谢,盛毓潼的爸爸已经开始做了。”史薇说。
    “哎呀,不一样嘛,史班长,听你口音是南边的人吧,我们也是南边人,会做南边的菜,让老杨给你露一手。”
    “不了,谢谢,真的谢谢了。”史薇拉着盛毓潼走出杨乃宁父母二人合围的包围圈。
    廖老师家在北区六栋三单元,盛毓潼和史薇拾级而上,终于到了一户贴着破旧倒“福”字的人家门口,房门外挂着一个手编的风铃,盛毓潼正要碰它——
    “等等,这风铃上的花纹好眼熟。”史薇拉住盛毓潼,她凑到风铃底下仔细看,风铃的划痕犹如跳舞的小人,一看便知是人刻意所为。
    “班,班长,怎么了吗?”盛毓潼问。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盛毓潼这才按响门铃,等了一会儿,一个满头小卷卷的女人探出了头,她疲惫地看了盛毓潼一眼,虚弱地笑了:“盛毓潼,是你?”
    “廖老师,我是专门来看您的。”
    门打开了,廖老师穿着睡衣,却没有半分慵懒的样子。
    “进来吧。”
    史薇和盛毓潼二人在客厅的茶几前坐下了,史薇注意到,这个房间里的每个编织物,都有跳舞小人的痕迹,可见外边的风铃不是调皮小孩儿所为的。但是她还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划痕呢?
    她一时想不起来。
    廖老师给史薇和盛毓潼端来了茶水。史薇说了声谢谢,就迫不及待地问:“请问那个抱枕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呢?”
    “哦,家母好像很喜欢这些跳舞的小人,她又很喜欢做手工,所以她做的每件东西上都有这些痕迹。”
    “我能看看她吗?”史薇问。
    廖老师拧起了眉毛,她想不通眼前这个天枢塔校学生要看自己的母亲做什么,但她不忍心伤了另一个孩子的心,便笑着:“你们去看看吧。”
    她对着盛毓潼:“你是她最喜欢的孩子,她一定想见到你。”
    主卧里,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躺在床上。“自我被领养后,就见家母渐渐瘫痪了。我刚来时她还能走动,后来就动不了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每日由我为她翻身,”廖老师说完,就把门合上了,“为了打发时间,家母常常做一些手工活,家里的枕套抱枕都是她打的,她也经常拿去送人。”
    史薇冲盛毓潼眨眨眼睛,盛毓潼心领神会,两人一起走到了角落。
    “你能替我要一个抱枕吗?”